林芩：“好。”
挂了电话，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怎么了？”
温娆把手机放进抽屉里：“没怎么。”
温遇把书合上，站起身。
“我给你带了礼物。”
温娆一顿。
“说几句好听的话，就拿给你。”
温娆转头，微皱了眉，觉得好笑：“什么话好听？”
温遇走近：“要我给你举例？”
她不置可否，背靠上座椅，抬头看他。
“我想你了。”他突然道。
温娆唇边的笑容微僵。
温遇弯了弯唇：“你说这句，我就给你。”
她转身，重新拿起笔：“我不要礼物，还有很多作业没做，你出去吧。”
“生气了？”温遇俯身，仔细察看她脸上的神情。
距离太近，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
他能清晰看见她耳廓微红。
“月考成绩怎么样？”温遇问道。
温娆不想理他，身子往另一边让了让。
“没考好？”
他抬抬眉骨，在她身旁坐下。
“我每天晚上都会看短信。”温遇低声说，“但没有一条是你的。”
他声音微沉：“题都会做了？”
部长的严厉，学习部其他学生都是见识过的。
真冷淡起来，和老师没什么两样。
温娆愣了愣。
温遇继续说：“不懂就问，我有没有说过？”
“......”
“成绩差，所以排名靠后，想过原因没有？”
“......”
“遇到难题想不通便跳过，下次考试又碰上怎么办？
“......”
“班上同学你不太熟悉，所以不好意思请教问题，比较亲近的朋友又担心会打扰别人，每天下课只闷在教室里写作业，连老师的办公室也很少去，家里现成的资源都浪费......你这样，成绩怎么提上去？”
“不是......”
半天，温娆支吾出这两个字。
“不是什么，我哪句说错了？”
他哪句都没错。
她确实是这样。
只是被人迎面说出来，难免会觉得不舒服。
更何况，他声音突然冷下来，和平时判若两人。
说话的语气......
很像以前妈妈批评她的时候。
虽然严厉，但句句都是为了她好。
温娆静默着，没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把桌上的数学卷子往左手边推了推。
手指指向某一道题，咬唇说：“这道......我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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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遇待在房间教了她一上午的数学，临吃饭时回了卧室。
待他走后，温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说的话没错是没错，只是......温遇凭什么干涉她的学习状况。
她成绩好与不好，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温娆丢了笔，刚才被他那么一凶，竟顺着他的想法走了。
顿时有些气急败坏，眉一皱，扔开还剩两三道题的数学试卷。
不做了。
温遇回到房间，唇边还挂着淡笑，径直走到窗边的行李箱跟前。
蹲下身，解锁打开。
里面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旁边，有一个精美的礼品袋。
这是昨晚他瞒着同行老师，偷溜出去买的。
温遇取出口袋里的盒子，轻轻打开。
左下角小小的塑料袋里，包裹着精致小巧的手机。
和他的同个牌子，这是最新款。
竞赛得奖，不仅有保送机会，还有奖金。
两周封闭式的复习，老师都觉得他稳拿第一。
温遇的确做到了。
手机的价格不低，只不过凑巧，他参加两场竞赛得来的奖金，刚好买得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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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陈欣茹上了楼。
脸上仍旧是欣喜的笑，她敲敲温遇的门：“阿遇，你爸说今中午出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温遇听到声音，起身开门。
“妈。”
陈欣茹看着儿子俊朗的面容，越发骄傲。
“想吃什么？你爸让我上来问你。”
“我都可以。”温遇目光稍抬，指向对面，不经意地说，“我们四个人去，问问她的意见吧，看她想吃什么。”
陈欣茹脸色稍暗，声音压低：“其实就我们三个去，也可以......”
“这怎么行。”温遇垂眼看她，“爸也不会同意的。”
话说完，他走到对面，敲了几声。
没几秒钟，门被打开。
温娆冒出个头，抿唇微笑：“哥哥，有事吗？”
温遇一愣。
想起自己母亲在身后，霎时明白过来她为什么态度大转变。
刚才种种，还担心她会生气。
只是这副模样，酒窝若隐若现，一双眼睛漆黑明亮。
她天生就是适合开心的。
笑起来更好看。
“中午在外面吃饭，你有没有想吃的？”
温娆抿唇，房间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陈欣茹方才说的话，她全数听进耳朵里。
“我没什么想吃的。”她说。
陈欣茹上前一步，笑：“那既然这样，不如你先——”
话说到一半，温娆适时打断她：“哥哥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抬眼，笑容盈盈。
温遇一顿，眼睛里全是她的笑。
他勾勾唇角：“好，那就等出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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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定的地方，是一家汤锅店。
陈欣茹选的，说孩子们学习辛苦，该吃些营养的东西好好补一补。
温礼成欣然同意。
一上桌，温遇便把菜单递给她。
温娆看了一眼，又递回去。
“哥哥点吧，我吃什么都行。”
温礼成和蔼地看她：“娆娆，最近功课怎么样？”
“挺好的。”温娆笑，“谢谢温叔叔关心。”
“一家人，不说这个。”
陈欣茹低头看菜单，微微拧眉。
温娆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过了几秒，身子往温遇那边靠了靠。
“你点的什么？”她笑着问。
十几秒的安静。
“下周我过来找你。”温娆抬头看墙上的日历，“周六，到时候我们见面再聊，好吗？”
林芩吞吞吐吐地说：“......没什么。”
语气里的沉重却遮掩不住。
温娆垂眼，压低声音：“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芩咬唇道：“事情有些复杂，而且......而且我没想好该怎么和你说。”
“关于谁的？”
“你的。”
写作业都有些静不下心。
她放下笔，正要转身说话，桌上的手机蓦地振动起来。
温娆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林芩。
“没有。”林芩摇摇头。
温娆顿了顿，说：“有话直说。”
那头迟迟没动静，温娆拿开手机看了看，明明接通了。
她又问了一遍：“怎么不说话？”
时间缓缓流动，指针分针都像比平时转动地更慢了一点。
房间里有其他人的气息，温娆抿抿唇，很不习惯。
温遇从书页上抬眼，看向她。
原来是在打电话。
林芩握着手机的手收紧，原本准备了一番话，可等真拨通了，反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怎么啦？”
安静的空间里，女生格外清甜的声音。
没过几分钟，卧室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扭开。
温娆听到动静，却没转头，依旧专心写作业。
温遇也没打搅她，自觉走到另一边，从书架上随意抽了本书，坐在床尾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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