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情生情来亦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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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我的命……”

    “这老四也不知足,一个屋里出外进都得靠你,他一个瘫子行事不做还有理了?我啊天得好好个说说他……”

    “说啥呢!虎虎看不过去说他,他把虎虎都骂走了。他暂时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总觉是我不守妇道对不住他……都是我的命、我的命,我认了!“

    ”唉!老四他人变了、变得不是往常的老四了……”

    是啊!柱脚儿变了,变得不是以前心疼、迁就六月的老四了,心灵扭曲得更像是魔鬼,六月怕见又不得不日日面对的魔鬼,无时无刻的要忍受他无尽地折磨和侮辱!

    “带带、带带,你这杂种,你妈呢?”

    “拾地转【即地衣】去了。”

    “我不是叫你跟紧么,啊门不听?”

    捡拾地衣回来的六月在门口就听到了柱脚儿骂人的声音,没好气的大声说道,“有本事各家下来跟,对娃娃出啥气?”

    “你?你这个扫帚星、三井水的祸害,勾人的野狐精……”柱脚儿扒着窗用他能想到的恶毒的话语咒骂着六月来发泄心中的不满,六月虽习以为常但还是委屈地擦了擦泪水径直去了厨房,身后跟着惊慌失措的带带,柱脚儿见六月没有理他无名火又腾了起来,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带带、带带,端碗水来我喝!”

    “去,给你大端水去。我拾掇做饭。”

    “我不去,我大发火呢!我害怕……”

    “看这娃,你大是心上难受,还能把你吃了?”六月见儿子不愿端水埋怨着,“你去把水放了就过来,听话!”

    带带极不情愿地端水出去了,六月看着带带的背影转身去做饭了。带带端着水来到阁房懦懦地叫道,“爱大,水!”

    “你躲吾门远?怕我吃了么?过来……”柱脚儿恶狠狠地对带带吼道,“你个南家的杂种也讹我不能动弹么?”

    带带看着眼泛红光的柱脚儿心中发怵,无奈只得走近两步把水递了过去,柱脚儿没有接顺势打翻了碗便把带带拽上了炕,这突然的举动吓得带带哇哇大哭,六月听到儿子的求救声从厨房冲了出来——

    “你有气就冲我发,娃娃又没得罪你!”

    柱脚儿一手摁着带带,一手指着六月便骂,“你说,你下午做啥去了?”

    “拾地转,不信你问芹娃。”

    “哼!你哄鬼呢?”

    “你把娃娃放开,我叫芹娃去你对质……”

    “对质不对质还不一个毬样?你说,你老老实实说,只要你承认去寻南家的杂种就成?”柱脚儿内心期望着他难以接受的答案,脸上、眼神里复杂的情绪交织着。

    “你把娃娃放了……”

    柱脚儿不但没放开带带,还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恶狠狠地冲六月说道,“娃娃?谁的娃娃?一个南家的讨厌杂种,迟早啊天我就把他命要了,看你还胡骚,情!”

    “你把娃娃放开,有气冲我发!”

    六月爬上炕来拉带带,柱脚儿放开了带带撕着六月的头发就杵在了炕上,接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六月弱小无助的身上——

    红辣椒虽说自打汪尕有死后就更加疯癫了,但她的护犊之心依旧,对于阁房里的打闹她也不是无动于衷的,当看到柱脚儿与六月的纠缠时不由份说便站在了儿子一边。母子俩地撕打咒骂充斥着落日余晖下的梁家坪以及梁家坪人!

    焦采花听到消息急急忙忙喊上毛月梅便赶了过来,人还没进门便大声骂道,“大妈、老四,我把你一家福烧的,能遇上六月不知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真是不知高低……”

    在焦采花与毛月梅的斥责与保护下,六月总算逃脱了柱脚儿的毒手,凌乱的头发和泪脸让同为女人的焦采花愤恨不已,“老四,你太过分了。你各家说,他四妈啊一点对不住你?”

    “啊一点对不住我——嫂子你说她啊一点能对住我?”

    “他四妈啊一点都对得起你,我看倒是你越来越不讲理了,一家人里出外进都得靠她,还得为你拉扯娃娃……”

    “娃娃?她拉扯的谁的娃娃,还不是南家的杂种……”

    “你?”六月气柱脚儿当着众人和带带的面说话如此难听,也是一时气急随口说道,“你有本事也养一个我拉扯啊?各家没用怨啥人?”

    “你?”

    柱脚儿被六月一句话噎住了。是啊!他明知道带带不是自己的娃娃,只是不想让人说罢了。六月说自己没用刺痛了柱脚儿心底的神经,眼看带带都快五岁了,要是没有那场可恨的地震,也许六月的肚子就能鼓起来,生一个属于他的娃娃!可现在,瘫痪的自己永远都无法圆这个梦了,对于六月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拥有她是无尽地折磨,失去她又是致命地打击!

    柱脚儿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用生命保护过的女人,现在却饱受着自己无尽地折磨。也许是良心发现,也许是失去了信心,突然说道,“六月!你引上带带去寻、寻南三娃……”

    六月低头捡着头也没抬,“我听着呢!啊门啦?”

    “我听四喜说……老四可打你了?”

    “我,你赶紧…”

    睡眼惺忪的汪栓栓坐起来才发现王岁红还不在,他皱了皱眉也没多想就去给霍天冠开门了,他看到门并没顶口里抱怨着,“这门不是开着么?你各家不说进来…哎?”他突然发现了霍天冠身后的南三娃,一脸诧异看着两人。

    “看啥呢?我问你芳芳妈呢?”

    王岁红死了,同样死在了神秘莫测的土门沟,这让刚刚揭去神秘面纱的土门沟又弥漫开了恐惧的味道。人们在谈论邪门的土门沟时自然不会忘了王岁红和马三狗,但提到这些除了徒增惊恐外没别的,有人便有意无意调侃南三娃的钟情来舒缓紧张压抑的气氛了!而这些话让一个人听了浑身不自在——那便是瘫痪在炕的柱脚儿。几年来,六月本本分分、尽心尽力地为家操劳也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这让柱脚儿多少有些欣慰,意想不到的是南三娃居然还惦记着她,而且帮六月拔麦……这让柱脚儿觉得有失男人的体面与尊严而难以接受,他们到底背着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柱脚儿有些不敢想了,可这种念头就像生了根根本无法阻挡,刻意地淡忘折磨得似烈火在心中燃烧!自己瘫痪在炕如同废人,怎能防得住好手好腿的六月呢?怨怼之气便陡然从心中升起越来越烈……

    十一腊月冬闲时节,暖阳下的男人们三五成群的打牌、摇骰子,女人们便结伴去捡拾地衣了。

    “带带妈、带带妈……”捡拾地衣的芹娃欲言又止。

    在距离有两臂远时眼看着那个女人就要跳崖了,情急的南三娃也顾不了许多,“死都不怕,还有啥事过不去?”

    “谁?你、你是人…还是鬼?”

    “芳芳妈?”从身形南三娃就觉得像王岁红,她一开口说话更确信无疑了,他也曾听说过汪栓栓和王岁红不和的传言,但没想到会闹到这种程度,“我是南三娃……”

    “岁红?你大半夜的问得奇怪么!她出去了,这不门都没关么…”

    “你呀?出大事了芳芳妈跳崖了……”

    汪栓栓醒来时发现王岁红不在炕上以为她出去上茅房了也没在意,累了一天翻过身便又睡了过去,睡得正香时突然传来的狗叫声把他惊醒了,接着便是霍天冠明显焦急地叫喊声,“栓栓、栓栓,你赶紧起来、赶紧起来!”

    “啊个?”

    昨晚帮六月拔麦,南三娃非常开心,今天他把瓦场一天的活赶在上午就做完了,下午好好睡了一觉吃过晚饭就来了庙儿屲。六月确实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南三娃看着搭摞整齐的麦垛似乎看到了六月忙碌的身影,他想象着六月看到被拔了的麦子惊讶的表情就觉得很开心,有了他的帮忙六月婆媳最多也再有两天这片地就能拔完了。南三娃本来想早点回去的,可明晚要点窑他也就没时间帮六月了,恨不得一夜把活干完的南三娃便一拖再拖……丑时刚过南三娃伸了个懒腰,突然屲畔边一个身影扫过他的眼帘,这三更半夜的怎么可能有人?他使劲揉了揉双眼人已不见了。不要说大半夜的,就算白天恐怕也只有他和六月敢去土门沟吧?不是人难道是鬼?南三娃可不相信他决定跟过去看个究竟。一路快走他再次看到了那个人影,站在崖顶女人的身影,从身形看肯定不是六月,可这大半夜的来到土门沟怕只有一种可能,到底会是谁呢?南三娃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

    王岁红心灰意冷、坚定地、一步步走向土门沟崖顶,站在崖顶拂面而来暖暖的风也温暖不了她已凉透的心,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片真心就换不来汪栓栓哪怕是一点点的真情呢?

    王岁红冷哼了一声突然大笑了起来,“你不说我都知道,还不是来寻六月吾个野狐精…”

    “芳芳妈,这饭能乱吃,可话不敢乱说,我只是想帮六月……”王岁红无端猜忌他和六月让南三娃有些恼火,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跳崖,“你可不敢乱想还是回去……”

    王岁红想不通自己的命怎么就不如六月一个三井水的女人呢?不死还要留在这个世上忍受汪栓栓无尽地折磨吗?她义无反顾向前迈了一步,南三娃急忙跨前一步去拽可还是晚了,连王岁红的衣服都没碰到眼看着消失在了黑暗中。这可怎么办?去梁家坪报信无形中会给六月带来闲言碎语,可不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岁红被狼糟蹋了吧?

    “榜罗人?你三更半夜跑庙儿屲做啥呢?”

    “我…我做啥不要紧。你有啥事想不开非要走无常,你就舍得娃娃?”

    南三娃自打那次地震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六月,年年期盼六月能回心转意年年都落空,爱恨情仇在脑海里不时翻滚交织他甚至想到过放弃对这段感情的坚守与期待,期间樊三平、孙二麻子也给他提过几门亲他也曾动心,可每次相亲后都会陷入深深地自责不能自拔,因为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忘怀、更无法忘记石过沟、漳河岸以及土门沟的点点滴滴……过去的一幕幕定格在脑海里带给他的都是美好的回忆!就这样五年来南三娃将对六月的思念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即当爹又当娘、父子俩相依为命过着平淡的生活。虽然他极力地不去打扰六月可也无法阻止对六月的思念,痴情的南三娃便隔三差五地去土门沟回味与六月的快乐时光,有时甚至像石化了般会面对着梁家坪方向呆呆地站上好一阵子……

    今天瓦场收工后太阳还没下山,南三娃回家做了甜菜根囷囷,这可是六月最拿手也是他最爱吃的,可不管怎么做也吃不出六月做的味道来。想到六月做的囷囷,南三娃才想起来好久没去“看”六月了,他三口两口吃了饭安顿好窑生后便去了庙儿屲,当来在庙儿屲时地里早都没了人影。遥望着暮色下的梁家坪想象着六月可能还在忙出忙进、也许刚刚回来正在做饭吧?他多么想见到她诉说相思之苦,告诉她窑生多么想妈妈,甚至想过可以和她一块照顾柱脚儿母子――五年了,苦苦挣扎、苦苦等待的五年,也曾有过冲动想去见六月,可到最后还是说服自己放弃了,他不想让六月为难、更不想让她再次被人们议论和指责!过了马奎家这块地就是汪尕有家的,南三娃站在地头隐隐地似乎看到了六月在地里忙碌的身影,“妹子!”他情不自禁地呼唤着叫出了声,可眼前的景象瞬间便不见了,他失落地蹲下来轻轻地抚摸着沉甸甸的麦穗,这可是倾注了六月汗水与辛苦的劳动果实,每一株上面都有六月的气息和影子,南三娃贪婪地嗅着,被扰动的麦穗因干燥而发出了‘呲呲啵啵’的响声,“这麦都干成这样子了,瓜女子啊门还不拔?”南三娃自言自语着。汪尕有死了,柱脚儿和红辣椒一瘫一疯还有带带一个小孩子都是要六月照顾和打理的,想到这些就觉得心痛,他多么想和六月一起分担、一起承受,可这又是多么的不现实,就算他为了心爱的人不介意,可世俗的眼光和舆论压力不要说人就是块铁也会被压扁的――他不能不为六月着想!南三娃看着眼前黑压压的麦田突然间似乎有了主意……

    王岁红听着身旁熟睡的汪栓栓均匀地呼吸声流下了委屈、怨恨的泪水,几年来汪栓栓的冷遇让她彻底死了心,这样的日子她确实再也不想过了。汪栓栓父子下午上屲后她就做了决定,给他们父子精心做好臊子面后平静地等待着,虽说她已绝望了但还是多么希望汪栓栓主动与她和好,哪怕是骗她说句假话、就一句,她也会打消寻死的念头,可让她心寒的是汪栓栓吃臊子面时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儿子喜兵倒是很开心,但也有意无意像躲瘟神样地躲着她,王岁红想到这些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地揭开被子下了炕。陇西黄土高原的夏夜也透着丝丝凉意,穿戴整齐的王岁红行走在庙儿屲那条通往土门沟崖顶的小路上,她高大的身影如鬼魅般漂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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