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有种爱叫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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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货郎摆了摆手打断了六月,“六月,我今日一到梁家坪,他就打发娃娃叫我呢!我就去了……”

    “来人啦,来人啦!赶紧来人啦……”

    突然一声惊叫打断了张货郎,六月听出是焦彩花的声音,不知出了什么事转身便走,没几步却和迎面而来的焦彩花碰了个正着,“嫂子,啊门了?”

    “天塌了,可了不得了……”

    六月没等焦采花说完跌跌撞撞赶到了家,柱脚儿已经被众人放在了炕上,除了脖子上的瘀青,死的也算安详!方桌上有柱脚儿给六月最后的礼物,一对银手镯和红头绳。对于柱脚儿的死六月的表现有些麻木,她心中说不清是伤感还是庆幸,只觉得空落落的不知做什么好,而三井水的魔咒又在心头盘横挥之不去!

    南三娃最近很烦恼,时事动荡砖瓦窑也少了好多生计,不得已他又拿起了心爱的猎枪贴补家用了。其实让他发愁的不仅仅是少了生计,而是六月被变本加厉的柱脚儿折磨却无能为力!一早起来喝过早茶安顿好窑生后,南三娃便出发了,本来今天准备到红石沟去的,可鬼使神差的又上了安家山。南三娃决定先去土门沟看看棕色毛发一家顺道经过梁家坪,也许能有幸看到六月,哪怕是远远地看一眼他也就知足了!他一路走来翻过庙儿屲屲畔时耳边飘来了哭嚎声,他定了定神仔细分辨着——是红辣椒特有的哭声,不由心头一阵莫名的紧张下意识朝梁家坪方向加快了步伐,快到村口的大路时他停住了脚步,其实他对红辣椒大清早的哭嚎并不感兴趣,主要还是担心六月。可担心归担心又不能进村去探个究竟,正在犹豫不决准备离开时霍天冠出村了,南三娃急忙朝旁边小道拐了过去假装路过的样子。

    “三娃、三娃?”

    “哦?是天冠,你大清早做啥去呢?”还没等霍天冠来到身边,他又问道,“大清早的,栓栓妈鬼个灵精【鬼哭狼嚎之意】的病可犯了?”

    霍天冠摆了摆手,“不提了、不提了,弄不好还得出人命。”

    “出人命?莫不是六月……”

    “我话还没说完,你着急慌忙跑啥呢?”霍天冠一把拉住了要跑开的南三娃,“六月好着呢!是老四,老四上吊死了……”

    “老四死了,你说汪家老四死了?老天开眼了…”柱脚儿死了,南三娃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让霍天冠觉得反感但又不好说什么便径直离开了,沉浸在喜悦中的南三娃没发现霍天冠早都走远了。他决定不去打猎了,柱脚儿死亡的消息让他看到了希望,这样的喜事更应回家好好喝两盅庆祝庆祝,心情极好的南三娃走路都带着风,甚至腿也不显得瘸了,更让他惊喜的是一进门居然看到了好久不见的孙吉仁。

    “干大?你啊门来了,你这一走连个讯息都没,我一直托人问你的信连个影子都没…干大,先不说了曹父子好好喝一场。”

    “三娃,大清早的喝啥哩!”

    “干大,你可不知道,天大的喜事!”

    “啥天大的好事?肯定不是见到干大我。”

    “干大,你这一来可是双喜临门,更得喝两杯了…”

    “三娃,不急。我今日来主要是不放心你顺道来看一下…说几句话就走,酒就不喝了。”

    “干大,酒不喝事小,难不成你都不问我有啥好事么?”

    “对,看我…”

    孙吉仁嘴里说着可也没追问,南三娃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干大,出啥事了?”

    “唉!三娃,世事无常。二柱、二柱跑西宁听人说叫土匪害了,是死是活没讯息。我今日来主要也是不放心你连窑生,顺带看一眼就去西宁…这人死活总得有个下落才好!“

    南三娃听说孙二麻子可能遇难有些伤感,看着满脸焦虑的孙吉仁安慰道,”干大,我二柱哥福大命大造化大,肯定没事情。“

    ”唉,这世道要变天但愿他没事。三娃你还没说你到底遇到啥高兴的事了?“

    “梁家坪的汪老四死了…”

    “死了?哦哦…你、你有啥打算?“

    “六月太命苦了,我还是想带她走…”

    孙吉仁无限深情地看着南三娃,“三娃,这件事依我看还得从长计议。你等我从西宁回来曹父子好好折议折议…”

    孙吉仁走后没几天,南三娃也曾找过霍天冠,央乞霍天冠老婆去套六月口话,可六月丝毫不吐口!在焦急等待孙吉仁的当口,断了生计的南三娃索性把家又搬回了土门沟。他的用意虽然梁家坪人看得明明白白但当初的敌意早淡化为同情与无奈,慢慢地也就对于他再次进入土门沟见惯不怪了!南三娃搬来土门沟一晃眼都三个多月了也没等到孙吉仁回来,更没见过刻意躲着他的六月,在期待中不动声色默默地替六月操持着农活。

    虽说心疼南三娃父子再次住进土门沟,但对南三娃的痴情让六月觉得恐惧,她不敢再奢望接近他而给他哪怕是一点点的信念。因为三井水的魔咒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她认定只有拒之千里才是对爱的人最大的保护。

    六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除了对南三娃父子深深地挂念外也无暇顾及太多。因为自打柱脚儿死后,红辣椒更加疯癫了,几乎要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可即便这样也有疏忽和照顾不过来的时候,无奈的六月便只能关照儿子带带形影不离地跟着红辣椒了。

    南三娃期待着六月能给他一丝丝希望,在煎熬中居然病倒了。窑生像个小大人似的照顾着还是觉得力不从心,他决定瞒着南三娃偷偷去找六月。当窑生决定的那一刻起便心跳的厉害,因为他几乎对六月没什么印象,不知见了说什么好。虽说没到过梁家坪,但他对梁家坪并不陌生,因为南三娃不止一次的给他说过妈妈就在那个村,他哭着喊着要妈妈,可南三娃怕儿子有什么闪失也怕给六月带来麻烦便骗他说就是因为他不听话妈妈才离开的,只有等他听话长大了妈妈就会回来的。已经十岁的窑生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不明就里的他在心中有了些许怨恨!可现在南三娃病倒了,怨恨归怨恨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梁家坪碰碰运气了。

    今天是六月初六,天麻麻亮六月就去给柱脚儿父子坟头泼绿豆汤了,等她回来时天也大亮了,她看了看瓦蓝如洗的天空去了红辣椒的房间,红辣椒鼾声如雷的睡得正香,六月打开了红辣椒的嫁妆柜从里面拿出了她的寿衣。虽说汪尕有日子一直过的紧巴巴,但对于自己身后事一点也不马虎,几年前就按自己意愿央人做好了他和红辣椒的寿衣,汪尕有在世时每年六月六晒衣服都是他亲自来的,不管多忙这天也不会出去就在家找点活,当太阳慢慢西斜时他收了寿衣便一件件的穿起来和红辣椒双双躺在炕上惬意地闭着眼告诉红辣椒:人生一世,最后落下的也就这一身行头和两块板了!

    干粮时候,六月好说歹说总算把嚷嚷着要穿寿衣的红辣椒打发出去玩了,刚回屋便听到门吱吱溜溜响,“带带、带带?”六月隔窗叫了两声,没听到回答便继续做针线活了,隔会门又吱吱溜溜地响了起来,六月疑惑地皱了皱眉下了炕,她看到了门道里怯生生的窑生那活脱脱一张南三娃的脸和身上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内疚、思念、惊喜的情绪交织着,她跑上前紧紧地把窑生抱在了怀里放声大哭,那一声压抑太久的“儿…”是如此的肆无忌惮又撕心裂肺!

    窑生明显被六月给吓到了,没想到他的到来会气哭六月,结结巴巴话都说不连贯了,只知道哭,“爱、爱妈…,不哭了、不哭了…”说着就要挣开六月,“我我…我再也不惹你了…”

    “他四妈,你见着娃娃该是高兴,看把娃娃吓得!”

    六月强止住了哭,这才发现是焦采花和毛月梅,她疼爱地替窑生擦着泪,“我的娃乖,爱妈看着你高兴才哭的,不是我的娃惹的。不哭了,爱妈看,长大了、长心疼了!”说着又紧紧地抱在怀里,窑生感受着这温暖的怀抱,两只小手也紧抱住了六月的腰,泪脸上满是幸福的笑!一旁的焦采花和毛月梅看得也抹泪不止。

    “窑生,你大不是不叫你来梁家坪么?他改主意了?”

    “六月,张家爸我也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要是没十足地把握也不敢胡说,你说他对你不好我就是不信,今早我可是亲眼见证了的。”

    “见证?张家爸,他瘫了几年门都不出……”

    “哦!看我这记性。六月,对六月。唉,说来你这娃娃就是个苦命的人,”张货郎站起了身,“好在汪家老四对你说得过去……”

    “好着呢、好着呢……”六月苦涩地摇了摇头连忙制止着正准备翻动货箱的红辣椒,“爱妈,你没要的就不动了,弄坏了我陪不起。”

    “你叫她看。”张货郎说着皱了皱眉疑惑地问,“听你口气难不成汪家老四对你不好?”

    “啊门了张家爸?”

    “要是老四对你不好,也怨我这个当媒的。可依我看老四人虽瘫了对你倒是真好!”

    “真好不真好,全庄人都知道。”

    背着犁的六月怔在了院子里,柱脚儿嘴里的六月那还是儿子没有名字以前的事,可现在这声‘六月’虽说叫得略显生疏但明显感觉到足以叫人羞涩的柔情!这让习惯了暴力的六月难以置信,内心突然似有股暖流但瞬间便恢复了平静头也没回说道,“娃娃就醒了,有事叫他。”

    “六月,你知道今日是啥日子么?”

    “啥日子?种田的日子。”六月没好气的说着人已走开了。

    “好着呢!”面对张货郎,六月有种莫名的亲近,可言不由衷的话还是被不争气的泪花出卖了。

    “真是奇怪了……”

    “前二年出了点事缓了两年,这身骨头主贱不跑浑身都是毛病,”张货郎边说边整理他的货箱,“这个他姐姐看着眼熟一时记不得了,你是?”

    “张家爸,我是镢头山赵家屲的六月,还是你当的媒呢!”

    俗话说‘二月二来龙抬头,西河消水往东流’,冰雪消融伴随雨水增多的时节风自然也成了常客,在一场猛过一场的春风里柱脚儿突然间变得平静多了,他不怎么说话、也不再打骂六月,有时甚至会呆呆地看着六月傻笑!柱脚儿突然地沉寂让六月反倒有些担心,不知他又在玩什么鬼把戏。担心归担心,可到了二月半收拾好犁铧磨耙便要开耕种田了!二月十六一早六月收拾停当吆着驴便要和红辣椒去种小扁豆,却被柱脚儿叫住了——

    “六月、六月……”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卖针――卖线――换头发!梳子――篦子――花头绳――”

    六月从地里回来时听到了这久违熟悉的声音,转眼到了村口便看见被孩子们围住的张货郎,儿子带带跑了过来嚷嚷着要六月一块看。几年不见除了他招牌式的吆喝张货郎明显苍老了好多,“张家爸?这好几年没你的音讯了,我当你不跑了。”

    柱脚儿大声叫着,“六月,今日是二月十六,二月十六你忘了么?”

    “二月十六?”六月一边走一边念着不知不觉泪水溢满了眼眶,结婚时路遇土匪的那一幕犹在眼前又勾起了她刻骨铭心的回忆!

    柱脚儿出乎意料的话让六月更是无比心酸,“寻三娃,哼…”六月的这声冷笑听着让人渗得慌,“我寻三娃?五年前我倒是想,可你了?害得我到今日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倒好心叫我去寻三娃……”

    六月哭着跑开了,柱脚儿看着她楚楚可怜的背影不由想起了往事,那一幕幕犹如昨天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曾经用生命保护过的女人现在却处处受到自己的威胁与责难,虽然一再在内心说服自己,可当情绪低落时总是不能控制,因为他在意她、更怕失去她!可就在刚才,灵光一闪情由心生的话道出了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其实柱脚儿自打瘫痪后内心承受的巨大痛苦绝不亚于六月,而灵魂深处的良知突然间闪现又让他已质变的对六月的爱恢复了本真,该是为六月这个他曾经爱过现在依然难舍的女人考虑了,柱脚儿开始了认真地思考,人也变得郁郁寡欢了!

    星移斗转花开花落,转眼间便过了年,在万物复苏的季节,柱脚儿的坏脾气也似发了芽越来越多变甚至神经质,刚刚咒骂六月紧接着便痛苦流涕百般忏悔了。对于柱脚儿的反复多变认命的六月也早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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