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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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话间,远远地似乎传来一阵喧嚣,似乎又有官兵排查与交涉的声音传来,宁策的身子蓦然绷紧,手指下意识的去摸腰间佩剑,谢衍凝神听了一会动静,朝他摆了摆手示意无妨,而后似笑非笑的指了指他腹部伤口的位置,道:“你?能给我什么?”见对方果真又沉默了不语,笑了笑道;“那日救你,不过是一时善心发作,今日也不过机缘巧合,难道我当真图你什么不成?郑王的人连秦府也未必敢搜,遑论我这澹成堂了,你安心呆上几日,待风声过了,再活动不迟。”他虽是笑着说的话,眼底却满是漫不经心。

    宁策沉默的看着少年自顾自斟茶的背影,突然感受一阵莫名的忧愁,分明比他还小五六岁的年纪,又无家仇恩怨在身,怎么感觉比自己背负的还要多些?

    他不期然间想起坊间诸多传言,又忆起那日重伤垂死之际被人温和喂入口中的那粒丸药,突然心口一热,坦诚道:“我入郑王府中,其实并没偷盗什么重宝……”他犹豫了一下,心想难道就如此将这般大的秘密和盘托出?心念一转,又想自己身无长物,何时能报得救命之恩?谢衍既想知道,他一一说了便是。当下续道;“只是取了一本账册。”

    “账册?”谢衍转过身子。脸有好奇之色。

    宁策颔首道:“郑王承袭王爵之后,因无治家之才又喜好奢靡,坐山吃空,不过数年,王府中便没剩下多少银子以供挥霍。他要广开财路,就将主意打到了买官卖官上,最嚣张的时候,明码标价……”他说到这里,被谢衍一句“且慢”打住了,便住口不言,只听谢衍疑惑的道:“郑王并非宗室,乃是太、祖开国时所封异姓王的后裔,多年来手上并无半分权柄,如何能插手官职任命?”

    宁策闻言只是一哂,解他困惑:“宫中最得宠的那位贵妃叶氏,是建和十一年上郑王府年宴时被陛下看中的。叶氏得宠如此,当上耳根子又软,你说郑王能不能插手?”

    谢衍久在宫中又年纪尚幼,从不曾得知这等秘闻,就是那个似乎预知了未来的梦中,也分毫未曾提及。听到此事与叶贵妃有关,当下心念急转,问道:“那这本账册,可是记录了他多年买官卖官所得?”宁策点了点头,暗道这位小皇子好聪明,正要开口,却听谢衍又道;“这等密事,若非仔细打探定然难以得知。如此费尽心思的夺了来,难不成你跟郑王有仇?”

    宁策心中一惊,看向谢衍的目光立时有些不同,但他这些年被家仇沉浸日久,早已养得一副事事不动声色的性子,脸上神色依旧不变,良久方才道:“深仇大恨,”提起心中痛事,左右拳头不自觉攒得紧了,缓缓的道;“那间密室所在的宅院,原是我家府邸。”

    谢衍虽事前推测过种种可能,偶然间也曾联想过,宁策是否跟府邸旧主有颇多关联。但那件宅院规模宏伟,与豫王府比邻,修整一番后又被建和帝赐给了自己,可想而知府邸旧主也曾有过何等煊赫的权势地位,宁策既是府邸旧主之后,不知是经历了何等巨变,方才沦落至此?

    他心中转过许多念头,却听宁策接着道;“郑王如何阴谋陷害,其时我年纪尚小,并不如何清楚。但我父兄确是因为他的缘故……锒铛入狱,尽数殒命。我因缘际会逃得性命,这些年来一直苦练武艺,只想亲手手刃这老贼!那日我潜行进了王府,本想给他来个痛快,却不料惊动了王府侍卫,他手下有几个鹰爪好厉害的身手,我杀了两人伤了一人,自己却也落了个身受重伤。强自挣扎着回到家中密室,本以为必死无疑……”宁策说到这里,情不自禁的去看一眼几步外正耐心听着他说话的小小少年,当时惊疑之下未曾出现的感激蓦然滋生出来,溢于言表。

    “前几日我去了郑王府第二次,却不是为了杀那老贼。原是我之前想岔了,宁氏一门如今只剩下我一人,难道要他就这么痛痛快快的死了?坐拥着偌大一个郑王府?”宁策哼了一声,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本册子来,放在桌上,冷冷的道;“总有一日,我要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谢衍低头望去,果见一本白皮的册子静静躺在桌面上,被窗外透过的晚风一吹,隐隐可见得密密麻麻的字迹。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

    宁策睁大了一双眼睛,本能的不想相信,却又从心底升出一种诡异的直觉来:眼前的人不曾信口开河。

    他缄默了良久,突然道:“救命之恩原当厚报,只是我前些日子忙于他事无暇分/身,今日之后却是颇多闲暇。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

    谢衍头一次看见这样转移话题如此没水平还能反将他一军的人。

    他与宁策大眼对小眼的对视了好一会,正做没奈何处,突然心念一动,道:“咱们交换如何?”见宁策不明所以,解释道;“我的问题换你的问题,互相回答,击掌为誓,不能说谎。”其时大齐素重誓言,视违誓之人如同悖逆之辈,谢衍这个提议可谓诚意满满。宁策思忖了一会,点头道:“好。”

    他解释得倒清楚,谢衍嗯了一声,心中暗忖:“宁策都能查到的事,唐泽知晓得更清楚些也不算稀奇,以后说不得得在收集讯息这方面多下些功夫。”

    他想得出神,好半晌才在宁策的目光提醒中回想起交换之事,当下勾了勾唇角,道:“我做梦梦到的,”谢衍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缓续道;“梦到父皇将那座宅子许了我做王府,住得久了,自然就知道密室怎么开了。”

    他张口就将这般堪称玄幻的事情说出去,却也不怕宁策不信,一来他堂堂一个皇子没有许了誓言还随意妄言的道理,二来若非有这等奇异这事,何以解释他会突然跑到一所废弃的大宅之中,还通晓如何开启宅中密室?

    宁策到底身上有伤,玩笑一句之后,也就闭目暗自运气疗伤,谢衍窥他神色,暗自揣摩眼前这位偷了郑王府什么宝贝,值当劳动左右都指挥使城里城外的搜捕。两人一路无话,倒也顺当的到了秦府外。

    马车刚一停下,谢衍便即站起身来,朝宁策坐着的方向低声道:“过会会有人上来清理马车,你有本事上来,可别没本事下去。你从郑王府里偷了些什么,左右都指挥使收了郑王的好处,未必会善罢甘休,若是怕了,自己跟来澹成堂。”言罢一掀帘子,就着温裕的手就下了马车。

    他这一趟出行耗时非短,且晚间城中盛传郑王府遭了歹人,可把秦晖和杨氏给急坏了,一听六殿下回府,当即赶了过来狠狠多瞧了谢衍几眼,又连声问道是否进了晚膳。谢衍宽慰了杨氏几句,又吩咐小厨房随便进两碟小菜过来,也不必靡费。

    于是谢衍伸出右手,当真与宁策连击三掌,而后歪头道:“你先说。”

    宁策看他一眼,将与对面之人想触碰的右手缓缓收回,道:“你道你行踪隐秘得很吗?每日里去城东的王孙公子才几人,有心人一一排查,想要找些踪迹可算不上难。至于我为什么会在马车上,不过是前几日见惯了秦府的马车式样,被人追杀又正巧到了纯山脚下。”

    谢衍见他踌躇,也不多言,起身踱到他面前,弯下腰来与宁策对视,状似轻松的道:“那好吧,咱们换一个问题,你怎么会跑到我的马车上来,难不成那日你重伤躺在密室里,还能追出来跟踪?”这个问题谢衍沿途想了一路,却也没想出个道道来,他能相信纯山上的唐泽能掐会算或者耳目遍及长安,却决计不相信自己随手救个人,也是这种高效的复合型人才。

    宁策摇头不答,却反问道:“你一个养在深宫的皇子,如何知道那间密室如何开启?”

    其时马车已行到长安内城,外界灯火通明宛若白昼,车内虽仍旧未燃烛火,却已可清晰见得内中情形,谢衍一来心中烦闷未消,二来顾忌人多嘴杂,只随口道:“你先收着。”声音依旧冷冷地。

    温裕暗自咂舌,心道自己殿下年岁越长越是喜怒不定,刚才还好好地呢,这会被不长眼的一拦,又是挟风带雨了,口中恭敬的应了,打手势示意左右小心行事。

    对面的人穿了一身黑衣劲装,腰间悬有短剑,面容冷峻,上次密室所见右颊上那道伤口已好了大半,只隐隐还留有些痕迹。他这么一副打扮,谢衍能够非常肯定的说,就算是今时今日郑王府未曾失窃,叫公差瞧见也是拿下扭送官府,毕竟……怎么都不像好人。

    宁策被他看的发毛,强自将头扭开,道:“你看什么?”谢衍用目光将他从头到脚又扫视了一番,笑道:“我不过想瞧瞧能让郑王如此着急忙慌的是什么宝贝,早前可不曾听说郑王府有什么了不得的物事。要不要拿出来给我开开眼?”目光在宁策的腰际和胸口流连了两下,见不似能藏下什么大件的模样,又道;“又或者,适才你已出城将东西藏好了?”

    宁策只觉自己浑身上下被眼前这个还小自己几岁的少年看得十分不自在,听他开言相询,几乎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拿出怀中之物递给了他,用了好大的劲方才克制住蠢蠢欲动的手。

    换了一身便服又草草吃了几口晚膳,谢衍便即转回卧房,他事前屏退了下人,果然一推门,就见一身黑衣的宁策坐在桌案旁的太师椅上,面色虽带几分惨白,却比密室初次相见时好了太多。

    谢衍径直走到宁策对面坐了,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对面的人,早前两次相见,不是光线不好就是夜色苍茫,加上来去匆忙更是看不真切。如今终于有暇,谢衍好好的满足了一把自己的好奇心。

    第八章

    语带威胁又有几分无奈的话语传到耳边,又加上危局已过,宁策低笑一声,道:“你发脾气的模样,倒是似模似样,蛮能唬人的。”

    谢衍瞪他一眼,正要说话,适逢温裕双手捧了玉佩回来,在马车门上轻叩两下,轻声唤道:“殿下。”谢衍满腔不快登时转移到温裕头上,怒道:“又是什么事?”他的声音原本多含了少年人的清润澄澈,这一含怒出声,倒让温裕在阳春三月的夜里陡然间感到了一阵寒意,车外静默了好一阵子,温裕犹犹豫豫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殿下,这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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