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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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被强自压得低沉,却还夹杂着点年轻男子惯有的的清越,像是不久前听过的。

    谢衍正暗自回想这声音在哪听见过,倏忽间一阵小风吹起了车帘,茫茫月色照进马车中,也正好让谢衍看清了身侧人的脸。

    只一瞬间,他险些惊呼出声,却又强自压抑下来,眉头紧蹙,低声问道:“你怎么在我的马车上?”宁策却不急着答话,相反,像是适才的动作牵动了他内里的伤口,他蓦然捂住胸口,闷哼了一声,显得极是痛楚。

    这是……又受伤了?

    谢衍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屏息听了听车外声息,心知两人间的交谈还未引起众亲随的主意,心下稍安。

    马车再行了一刻有余,已离了荒僻之地,四周已渐闻人声。谢衍听得周围偶有马蹄疾驰和官兵盔甲晃动之声,心知有异,又知是因为自己这辆马车装饰华贵又跟有亲随,一时三刻间却也无人敢上前盘查。

    到了宣平门前,马夫照例出示秦府令牌,却不如今晨出城时来得顺遂,守城士兵久久不曾放行。片刻后,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在车外响起:“都指挥使有令,来往车马行人一律搜查,以防逃出城外的逆犯去而复返!”

    谢衍闻言又看了一眼身侧的人,却见宁策剑眉紧蹙,鼻尖处一层细密的汗珠,显是痛得狠了,情状样貌倒是与这人口中的“逆犯”十分吻合。又想:“那日机缘巧合救过他一次,今时今日如此情景,他既没将刀架在我脖子上,难道我要硬说是他胁迫于我?此人不知犯了什么罪?若是钦犯要犯,捅到父皇面前,又有小人作梗,今后之事可更加难料了。”

    却听车外争执声起,却是那声音粗豪的人想要上车搜查,被温裕带人拦了。温裕说话素来温吞,此刻气急起来,倒显得十分尖利:“我家公子什么身份,凭你什么都指挥使,谁敢上前搜查!”

    那声音粗豪的人冷哼一声,厉声道:“郑王府失窃重宝,左右都指挥使一齐下令搜查长安内外,谁敢违逆?”

    谢衍一听是郑王府失窃,而非建和帝遇刺或者旁的什么,心下那口气顿时松了,暗道这宁策原来是个江洋大盗类的人物,却不知跟那府邸旧主是何等关系?又听温裕跟那声音粗豪之人争执不下,当即冷声道:“左右都指挥使好大的威风,却不知搜查长安内外,有无圣旨明谕?”长安是京畿重地,岂能随意搜查?谢衍料得区区王府失窃,就算是失落了重宝,也至多不过郑王给两位都指挥使使些银钱动用府兵私下搜查,又哪里当真敢去建和帝面前请旨。果然那声音粗豪之人一噎,半晌不曾说话。

    久久不闻回音,谢衍没耐心跟他耗下去,又恐迟则生变,摘下腰间玉佩朝外掷去,冷笑道:“快些让开!戴文煊若有疑议,只管让他来找本殿就是。”

    车外领头的守卫正自片刻不离的盯着马车,耳畔突然听得有人敢直呼自家指挥使的名姓,又见车帘一掀,一个碧色的物体朝自己的方向掷来,忙眼疾手快的接了,拿在手中细看时,只瞧得一眼就浑身一颤,脸上立显恭敬之色,挥手让拦路的守卫各自让开。

    马车里,谢衍无不嫌弃的看了一眼依旧满脸痛楚的宁策,气鼓鼓的道:“这可是我第二次救你了,事不过三知道吗?”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万恶的右手、路家胖子的地雷~

    么么哒,明天见~

    谢衍屏住呼吸,暗暗再听了片刻,只听得不远处的人呼吸悠长且声音轻浅,与一般人全然不同,倒像是多年习武的武者。他伸手去袖中摸索,不多时摸到一个通体冰凉的物体,急忙轻而缓的抽了出来,却是那日他在密室中遇到宁策后备下的防身之物,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他手中持匕,胆气顿生,悄没声息的朝门帘处挪了一步,正要举步再挪,却听那原本躺卧着的人缓缓站起身来,心下更惊,伸手直欲将那匕首狠狠掷过去,却听那人压低了声音道:“别动手,是我。”

    他有心结交,与那小童攀谈几句,互通了名姓,方才得知那小童姓方名锐,是临安人士,幼时父母双亡被唐泽无意间救下,随后便一直被唐泽带在身边,去岁又千里迢迢的跟来了长安伺候。

    待得谢衍缓步出了主屋大门,才瞧见已然等得十分焦灼的温裕等人。

    温裕原本心想自家主子不过心血来潮,要找个名家大儒攀谈一番,那唐泽碍于主子皇子身份,也势必好生招待,过得一两个时辰,两人尽欢而散也就是了。岂料这一番去的时间固然长久,自己等人又被限制在大门之外,想查探而不可及。待要硬闯,又唯恐坏了谢衍的兴致,直是两头为难无可奈何。骤然见到谢衍出来,这叫一个惊喜交加,连忙大步迎上,唤了一声:“殿下!”

    温裕笑骂一声,他见谢衍心情好,也不多加怪责,只伸手摇醒了马夫,再搀了谢衍上车,自己坐在马车之前的座上,回首照看着十余亲随的情况。

    因了来时未想到会耽搁如此之久,马车中未备烛火,谢衍也懒得唤人去寻,只在一片漆黑中半躺了,暗暗思索白日里所读的书卷。

    他细细想了半刻时间,正觉心头桎梏尽去,心下一松,方才察觉到身侧一道极浅的呼吸之声,半边身子顿时僵了。这马车面积甚大,若是寻常坐人,能坐得一二十个,只因他早前随意落座又未点烛火,一时三刻竟未能察觉身边有人。

    却听唐泽哈哈一笑,道:“好啊,六殿下来纯山之巅,不提来意却要我赐教,”他兀自笑了片刻,又道;“也罢,我当初答应先帝要给大齐教出一位足可安邦定国的继承人,可惜你父……嘿,不提也罢。”

    谢衍大喜过望,忙道:“先生厚爱……”一句话未曾说完,就被人插口打断:“且慢,”唐泽看他一眼,道;“咱们有言在先,唐某人生平最烦讲课授业,更讨厌按时应卯,没事你可少来烦我。”

    谢衍一句话噎在口中,顿时大惑不解,不讲课授业,难不成靠他自行领悟?心下莫名,却也不便直言。唐泽觑他神色,也不如何解释,只慢悠悠的问:“识字不识?”大齐皇子哪有不认字的?谢衍心头无奈,却也不敢把话说满,只道:“除却古籍上些许生僻字眼,大体识得。”

    谢衍解决了心头大患,原本兴致就好,见他急急忙忙失了体统,也不如何介怀,只温言笑道:“这一趟可来得对了。咱们先回去罢,别叫杨夫人和阿祉等急了。”

    温裕连声应了,自己走在前头领路,与谢衍一同下山,其时天色已暗,一行人直花了好一阵功夫才走到山脚,只见来时坐的那辆马车正停在早前的位置上,负责赶马的马夫将头埋在膝上,竟是快睡过去了。

    这一看直看到了日暮西山,早前那清秀小童在门外轻轻叩了两下,朗声道:“今日时候已晚,公子可先回去,先生吩咐了,公子什么时候想来,随时迎候。”

    谢衍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果见日落西山已是黄昏景象,掩了卷长身站起,将竹卷依了记忆中的位置归纳放好,方才推门而出。

    这两句话说来平静如水,给谢衍的刺激却不亚于一道惊雷,一时间竟无暇去想,唐泽究竟是情报功夫厉害,还是玄学功底奇妙莫测,连他如何来去也知晓的清清楚楚。

    过了好半晌,谢衍才低头又抿了口茶,道:“先生既知晚辈来意,又未曾将晚辈拒之门外,想是胸中已有丘壑,还请赐教。”连他自己也闹不清楚自己想要些什么,只是梦中国破家亡的惨状犹在眼前,难道要同梦中一样文不成武不就的安享富贵?

    当下不再迟疑,坐直了身子朝唐泽深深一揖,道:“谢衍谢过先生。”

    早在他适才暗自忖度时,唐泽已随手抄起一本书看了起来,闻言竟不抬头,只道:“出门左手第一间房,从最后一个书架开始看起。”

    谢衍应一声,态度愈发恭敬起来,起身走到门外轻轻掩上了门,当真如唐泽所言走到左手第一间房在最后一个书架上挑了一卷书,平心静气的读了下去。

    唐泽嗯了一声,顿时满脸轻松,道:“那不就好了,”伸手朝身后的竹林处一指,续道;“这里百间屋舍,除了几间住人之外,大多存放的是古书典籍,都是我当年细细挑选过的,比之藏书阁还要略胜三分。你平日里但有闲暇,自己捡来瞧便是了,若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谢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见数十间屋舍,透过窗沿,隐隐可见诸多竹卷。心想:“天禄阁中进学,也不过是太傅选了各家名篇一一读过再行讲解。适才听他所言,纯山藏书比之藏书阁还要略胜几分,就算有所夸大,也是相差不远。我且自行看了,若有疑问再来讨教不迟,这位唐先生能被德宗拜为太傅,就算没有十分本事,三分总是有的。”

    第七章

    谢衍微微一惊,手中端着的茶杯几不可见的一抖,浅绿色的茶水涤荡出丝丝波澜。转瞬间他想起适才那名清秀小童说的“占卜问卦”,难道眼前这人当真能掐会算不成?

    正疑惑间,却听唐泽笑道:“殿下自秦府出门,走宣平门出城,一路到我纯山脚下,畅通无阻。若非知晓殿下身份,难道我唐某人的居所人人都能来瞧上一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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