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她皱起眉头小声说道，“没看见窗户是关着的吗！”
两人对视了一阵，方衍突然直起身来夸张地伸了个懒腰，“累死了，果然还是没找到，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走吧走吧，我都快饿死了！”言菁忙识趣地打道回府。
两人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走到一半，方衍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言菁责备道：“喂，你看路啦！”
“不，是有人推我！”
她一惊，忙从口袋里掏出喷雾朝空中乱挥一气——刹那间，一道金光刺得两人睁不开眼，方衍只能透过手指的缝隙看到一把利剑直冲自己而来。
言菁发出了尖叫，而利剑主人却在正要刺穿方衍之前停住了手——“啊，差一点。”袭击者收回利剑，转过身用尖细空灵的声音呢喃道，“不是你，虽然味道很像……”
“实见石喷雾？”方衍吓出一身冷汗，他用口型暗自向言菁确认，对方也忌惮袭击者，只是小幅地点了点头。
他们这才打量着这位金光闪闪的不善来者——他身型比普通人小巧纤细，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但身材比例极佳，双腿也相当修长。从相貌上来看应该是男的，却蓄着一头金黄的秀发——不光是头发、他整个人都是金灿灿的。要说与常人有显著不同的除了偏于娇小的身躯之外，就是尖锐的耳朵和薄如蝉翼、形似披风的翅膀了。
他的相貌极其俊美，言菁不由感叹道：“简直就是洒满金粉的江楠嘛……”
诶？江楠在女性魔役之中那么受欢迎的吗？
“住口，愚蠢的人类！”金光闪闪不悦地制止道，“不要把我和肮脏的吸血鬼混血儿相提并论！”
“你说话很过分诶……”她上下打量着对方，“自命不凡以为高人一等，看不起人类和吸血鬼——看来你是一枚精灵咯？”
诶？精灵的量词是“枚”来的吗？
看来是被她说中了，那枚精灵不屑地“哼”了一声，余光紧紧锁定倒在地上的方衍不放。
方衍被盯得有些发毛，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老是看着我做什么……？”
“不要随便同我搭话，人类。”精灵虽然这么说，可却凑得离他更近了。
言菁不满地抱怨道：“喂，从刚才开始就‘人类’、‘人类’地喊个不停，你到底在拽什么啦！”
“味道……”对方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自顾自地思忖道，“血的味道很接近，但却有细微的差别……”
“你、你在说什么……？”
他的利剑还别在腰间晃荡，方衍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对方却更进一步靠近仔细嗅到，“啊啊，果然不一样——这就是人类所谓的‘血缘’吧？”
“你说的该不是我舅舅吧？”方衍茅塞顿开，“你也要找他对不对？”
精灵收起了表情，别说，他板起脸的模样和江楠简直如出一辙。
“你刚才说‘差一点’……”方衍指着利剑狐疑而惊恐地问，“你想袭击我舅舅？”
“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精灵用他高亢空灵的声线说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先交出斐列埃吗？”
他突然被言菁暗示噤声，对方指了指正在莫名晃动的窗帘一角。
“是风吹的吧……”
“我知道。”方衍反问道，“可如果他支持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打入魔法部内部呢？”
“这……”言菁语塞了，片刻后她又问道，“可是你说要找证据，究竟是什么样的证据呢？”
“我也不知道。可是如果能在一个普通人的家里发现魔杖、法器之类的东西，也足以称得上是铁证了吧？不过很可惜，这里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房间里一片狼藉，书本、文件、装饰物被翻弄得满地都是，能打开的抽屉和柜门无一紧闭，仿佛是有人在宣告早已占领了地盘一样。
“到此一游吗……”她苦思冥想，“到底谁会这么干？”
“不知道。不过……”
“那个女孩真的很厉害呢……”言菁感慨了一阵，突然问道，“不过你舅舅家可真乱啊……从刚才开始你到底在找些什么？”
两人站在一栋宽敞的公寓之中，房间内的私物摆放得乱无章法，像是被人洗劫了一遍。
方衍迟疑了一下，笼统地回答道：“……证据。”
“捷足先登？”
“你看房间被翻得这么乱，说明已经有人在我们之前扫荡过一遍了。不过值钱的东西倒是没有被拿走，犯人简直就是在挑衅，好像是声称‘我已经来过了’那样。”
“齐易卿战后也在世界各地隐居了不少年，最近才回到特区。”他举证道，“关键是甘司长曾经说过，异禀是很难得的才能，不太可能出现毫无关联的两人同时拥有同一种异禀的情况，除非是有血缘关系——而齐易卿和我恰好都会易形术，所以……”
“所以你就怀疑到自己舅舅头上了？”她噘着嘴，“你真是恩将仇报诶，他可是不遗余力支持你学习魔法的呀！”
“啊啊，说道这个，特区的民众真是很严苛呢！明明柯尔司长在抢救伤患时比谁都拼命，现在却因为异禀的事饱受苛责……”
“不光是特区，全世界哪里都一样啦。”他继续一门心思地翻找，“好在阿须蕾及时恢复记忆，顺利找到了那11名载体。”
“你是说……你舅舅是齐易卿？不可能不可能！”言菁连连摆手，“那个老好人怎么可能扮演得了大魔王的角色！”
“我也不希望他是啊……可他给我的护身符却变成了灵猫，长期在便利馆监视大家的动向。要不是督导……”他顿了顿，改口道，“要不是甘司长，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过那枚护身符是他从灵媒那里求来的不是吗？再说他根本就不是特区的人，怎么可能会高深的魔法呢！”
“证据？什么证据？”
“怎么说呢？”他挠了挠头，“无论是极乐鸟也好、邢遥也好，他们都说我和齐易卿有关系，可我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于是我就在想，他会不会是我身边的人，而我并不自知呢？”
“为什么突然跑回国内？现在精灵魔司不是正缺人手吗？话说栗司长还真是好人啊，居然准假了！不过他最近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言菁跟在方衍身后喋喋不休地问道。
“你问题好多哦……”方衍一边角角落落地搜寻，一边敷衍地回应道，“你们白魔司也缺人手吧？柯尔司长的日子也不好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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