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坤点点头：“是，也为了给我自己报仇。我实在无法忍受她了，她贪得无厌。”
“那，那个被关在你办公室里的司机，也跟我猜测的一样，是你杀了？”
乔坤点点头：“是。当初我妈要杀害姨夫姨母，我也参与到了其中，那个司机和姨夫姨母的死不仅没有关系，还是知道我做手脚的证人，所以我杀了他。”
乔诩眉头拧地越来越深，问他：“你杀了知情的司机，又杀了芳姨，你是想永远隐藏这个秘密吗？你下一步是不是要杀了我？”
乔坤连连摇头：“不是的，阿诩，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弟弟，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呢？我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你，所以，今天我找了律师过来，将我手中的一切财产都交给你了。”
乔诩惊讶道：“交给我？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自首，交代以前犯下的罪孽。”乔坤说。
乔诩连忙站了起来：“哥，你不再考虑一下吗？你可以不用过去抵罪，反正当初的案子已经抓到了凶手了。”
乔坤笑了起来：“阿诩，你倒真是奇怪，你杀了你的父母，你不怨我就算了，现在怎么还要为我开罪？”
“我”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劝我，我打算三天之后所有的财产证明都办完，就去警局自首。”乔坤也站起来，直视乔诩，“阿诩，你不会连三天的时间都不给我吧？”
“当然不是” 乔诩连连摇头，“坤哥，你做什么都可以自己决定，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坦白。”
乔坤拍了怕他的肩膀：“弟弟，你猜如果姨夫姨母知道你这么容易就谅解了杀害他们的仇人，他们会不会开心呢？”
乔诩也笑了一下，说：“如果是你的话，我猜我爸妈会理解的。”
乔坤没有再说什么，看向阿金：“阿金，我已经跟弟弟坦白了，现在跟我回房休息吧。”
阿金扬了扬手中的半支烟，说：“我把烟抽完就进去，你先去吧。”
乔坤点点头，便自己先回房了。
乔诩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看着阿金问道：“你呢？又有什么秘密需要告诉我？”
阿金轻笑着弹了弹烟灰，说：“我没有什么秘密。”
“你没有什么秘密？你作为我哥哥的女朋友，听见他将所有财产都过到我名下，你完全不生气吗？”
阿金安静地笑着：“我为什么要生气，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我的。”
“那我哥哥要去自首，要去坐牢，你也完全没意见？”
阿金摇了摇头：“他的人生，他自己选择。”
“是吗？”乔诩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阿金也没有催他。
窗外开始下起了小雪，缓缓地贴在落地窗上，又化开，逐渐的，地面上积累了一层水渍。
h市已经很多年没有下雪了。
乔诩缓缓开口：“那让我来梳理一下我的推理？”
阿金点头：“你说。”
“卡尔跟你们做了一场交易，虽然讲精神病院给他的人是我哥哥，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其实是你吧？我哥哥的记忆也被更改过。”
阿金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听着乔诩的话。
“其实坤哥不算是个好人，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为了他那个贪得无厌的母亲在我们家、我爸爸的公司做了很多坏事。”乔诩说着这话，脑海里又想起来小时候来到他们兄弟三人身边的小白狗。
其实，尽管他没有说出去，他也知道知道是谁杀了那只狗，还剥了它的皮。他找到了乔坤后来偷偷埋起来的刀，上面还沾着狗毛，他一直都知道是乔坤做的。
不止他知道，拉格朗也知道，他们俩一直不说，是因为都把乔坤当做玩物一样地看待，看着他背地里做这些小动作，他们俩再揭穿
“那么你跟他的关系为什么还这么好？”阿金不解地问。
“因为，”乔诩突然笑了起来，“对自己的宠物当然要好一点儿，不是吗？”
阿金也笑了，无奈道：“乔诩，以前我以为你是一个不懂感情的蠢孩子，现在我才知道，你不仅懂，还懂得如何去利用他。如果这些年不是你一直装作和乔坤感情深厚的样子，你也要死在那场爆炸中了。”
“嗯，是啊。”乔诩点点头：“那你知道为什么我敢在你面前说这件事不怕你去告诉乔坤吗？”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妈妈呀。”
乔诩直视着她的眼睛，阿金喝茶的动作一滞，一时间眼神中流露出了很多复杂的感情。
片刻后又继续喝，然后轻笑道：“我就知道瞒不住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就在怀疑了，你虽然变了样貌，但是你的行为举止，和你对我的关心完全没有变。”
阿金放下茶杯，走到乔诩身边，突然张开手，轻轻抱住了他。
“孩子，对不起，这么晚才与你相认其实选择通过乔坤重新回到这里，我可以再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已经非常幸福了。”
乔诩也伸手抱住了她：“妈妈，这些日子，你一定过得非常痛苦吧？”
“是，不过我总算杀了伤害我们的仇人，并且将属于我们的东西全部逃了回来乔氏集团，乔坤手上的股份，包括这栋别墅，都是你的了。”阿金松开乔诩，抹了一把眼泪。
“妈妈，对这些东西向来不感兴趣的。我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你怎么认识卡尔的？”
“通过拉格朗认识的。”阿金擦了一下眼泪，说，“爆炸之后，你父亲去世了，我被你爸的心腹发现，送去国外秘密治疗，还整容了。康复之后，拉格朗找到我，说他猜测杀害我们的凶手是乔坤，随后他又介绍了卡尔给我认识，卡尔答应只要我给他提供实验患者和场地，他就可以帮助我把乔坤变一个人。”
“我把你父亲的部分记忆植入到乔坤的记忆中，因为你父亲的原因，他才会这么爱我，甚至为了我杀害自己的母亲复仇我本来想等三天之后，乔坤的财产转移完毕去坐牢，我再与你相认，没想到被你提前认出来了。”
乔诩冷笑一声：“原来拉格朗早就知道，还一直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阿诩你也不要怪他了，是我不让他跟你说的，我本来打算事情结束后，就偷偷离开，因为我不想让你也背负仇恨”
“放心吧妈妈，我不会背负仇恨的。”乔诩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阿金，说，“妈妈，琼鲸之泪，是爸爸留给你的礼物，请你收下。”
阿金接过盒子，打开，里面红如鲜血的宝石映射出她的脸，熠熠生辉。
“她买通了一个保安，在房子四周埋下了炸药。她想把你们全家都杀死，包括你。然后乔氏企业，就是我们母子的了。”
“那么你和阿金一起杀了芳姨妈，是为了给我的父母报仇？”
乔坤犹豫着说：“阿诩，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我在卡尔的实验室发现了由你签字的证明，那间精神病院你已经送给他了是不是？”
乔坤看着乔诩的眼睛，点头说：“是。”
“什么？”乔诩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是。姨夫姨母的死跟白老虎一点儿关系也没有，白老虎确实想得到琼鲸之泪却因为姨夫姨母不愿意卖给他而产生了杀心，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动手，人就已经死在了我妈之手。我想你已经和李伯接触过了吧？你应该知道李伯准备的那些，都没有产生实质性的功效吧？”
乔诩点点头，问：“芳姨是怎么做到的？”
“你对她做了什么？”乔诩惊讶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她自己太紧张了。我只是暗示她可以休息了而已。”
乔诩想到刚才看见的桌子上的那份资料，资料上写着卡尔这个研究的全部过程，卡尔是一个能力出色的心理学家，然而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卡尔已经突破了这个界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跟他在做什么样的交易？”
“阿诩，姨夫和姨母，是我妈杀的。”
乔坤点点头，他知道很多事情瞒不住了。
乔诩将陆菁菁放到自己房间的床上之后就下来了，坐到阿金和乔坤的对面，问他们：“那间精神病院，是你们和卡尔做交易的筹码，是不是？”
“你”陆菁菁在脑海中寻找着他的罪名，片刻后说：“偷东西就是违法，你偷别人的记忆，也属于违法！”
卡尔轻笑，他的眼睛直视陆菁菁，陆菁菁也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突然，陆菁菁像是困极了一样，闭上了眼睛，身体往后一仰，乔诩赶紧过去接住她，发现她竟然昏睡了过去。
他赶紧带着陆菁菁逃一样的离开了。
卡尔也没有追上去，只是无声地大笑，好像发现了什么极好玩的事情。
回到乔坤的别墅里，乔坤和阿金已经回来了，乔诩背着陆菁菁进来，看见了他们，眼睛从他们身上扫过，然后说 ：“我先把菁菁放好，再过来找你们。”
他现在是个疯子。
乔诩不敢再拖延下去，甚至不敢听卡尔的声音、不敢看这里椅子的摆放角度、枕头的形状、墙上各种奇怪的画像什么都有可能是他的暗示。
“我操纵记忆，是在帮别人啊。我是帮他们治病呀，那些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患者，消失了被创伤的记忆，不就康复了吗？”
“你有什么资格为别人决定过去？”陆菁菁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卡尔：“你这么做，怎么看都是犯法的，跟我走一趟！”
卡尔无奈地耸了耸肩：“我犯了什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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