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竹说罢，眼中划过一丝难过，低下头，满是愧疚，“对不起，小姐，奴婢让小姐丢脸了。”
森薄月听着霜竹前面的话，正要冷笑，听到她这一句，眼底骤然划过一丝柔软。
她放下茶杯的动作顿了顿。
声音缓缓温柔了一分，“丢什么脸，你没有给任何人丢脸，比起刚刚那些欠教训的婢女，你很好。”
“啊？”霜竹完全没有想到森薄月会这么说，猛然抬头，愕然地睁大眼睛看着森薄月。
那副怯生生的样子，有几分可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森薄月沉默地看着霜竹几眼，忽然“噗嗤”笑出来，“以后你不再叫霜竹了，叫兔儿吧。”
霜竹一愣，听到森薄月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这个七小姐所有的恐惧都消散了，甚至心中生出几分亲近之意。
被森薄月赐名，心底也陡然高兴起来，开开心心就朝森薄月磕了个头，“谢小姐赐名！兔儿以后会好好服侍小姐的！”
“大夫人找到你时，有没有说什么？”森薄月又喝了一口茶，摩挲着茶杯边缘，眸光微微深沉。
霜竹此刻已经镇定了很多，说话也不带着浓重的哭腔了，毫不犹豫没有一丝隐瞒地就说：“大夫人说奴婢够没用，没用的奴婢配没用的……小姐……小姐……只配用奴婢这样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霜竹。”霜竹老老实实地回答，脸蛋上还挂着一颗泪珠，看上去好像森薄月狠狠欺负她了一样。
森薄月点头，眼光从霜竹脸上的泪珠移开，“先把眼泪擦了。”
她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好吧，浑身黑漆漆焦炭一样，的确有点吓人。
也难为这个胆小鬼霜竹。
婢女自己也是个常年被欺负的人，在她面前畏缩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去欺负另一个人。
刚刚一开口，就主动说出了大夫人找到她的事，言辞里也没有隐瞒。
这个婢女不是大夫人的人。
“哦。”霜竹连忙伸手擦眼泪。
那擦眼泪也擦得好像有怪兽要吃她的样子，看得森薄月真是想……想……想吐血……
那婢女心中对森薄月的惧意，在看到她脸上的无奈后微微减轻了一点。
听到森薄月不再凶巴巴的话，又安心了一点，犹豫了片刻，微微颤颤地应：“好，小姐尽管问，奴婢会听话。”
她吃软不吃硬。
再者，这婢女对她没什么恶意，没对她做过什么，也没有其他人对她自然而然的不屑、鄙夷。
简直有毒。
头疼，头疼。
“我问你，你答我的话，听话就不会打你，听到没有？”
森薄月皱了眉，看来只有这个人可以用了。
可这个人看起来很弱啊，最要命的是，还胆小，还特容易吓哭，还一哭就停不下来，她才说了一句话就把她吓得哭了足足十分钟。
那婢女刚被吓得大哭，听言顿时强制自己哭，却憋得整张小脸都红了，打了个超大的嗝。
那副憋得痛苦万分，委屈巴巴难受得要命的样子，看得森薄月再次想打人。
不过，心里又有一抹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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