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宇没有注意到，在他向卧室走去的时候，秦峰一直在看着他不离身的两支突击步枪，上面密密麻麻的鬼文还有阴沉木特有的阴森气息更让他眼皮直跳。
业火不能随便使用了，它像一笔用完就没有的钱，下一回什么时候会有只有天知道，再像上次碰到两个拿着枪的小丑，林宇宁可自杀也不想再有这种机会，判官说他们是业火的存储工具，也就是说，他们本身就是行走的大炸弹，自己最得力的武器只会让他们提前爆炸，是不是能在这种爆炸中幸存基本不用考虑，那就只能省着点用，而现在唯一能用的武器就只有——
林宇没有睡觉，成为鬼以后，天地间的阴气成了他所有能量的来源，支撑着他可以一直保持清醒，不过他还需要花相当长的时间来克服人的某些习惯和本能，但是又不能完全忘掉，这是一个非常漫长而艰苦的过程，同时他的魂体也会发生变化，生命形式的转化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他在适应，也在进步，虽然不够，但确实在进步。
床上摆着两支长枪，一支手枪，手枪里的子弹和步枪的子弹现在就在林宇的眼前，他瞪大眼睛，试图找出其中的不同之处，猜测那会是什么不同的威力。
一旦它发射出来，几乎就是必死的结局，他的子弹可是会追踪的，而这些人的是不是也这样？
“我会帮你打听一下，”秦峰听到此处，有些不以为然，“最多是些不入流的杀手，有钱就能雇到的，只有消灭源头，才能避免更多的麻烦。”
大人物有时候想问题往往会从大处着眼，不注重细节，在没有说动他之前，看来是很难让他尽力去调查，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好吧，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林宇觉得有必要做一下准备，整理自己的收获，从现在起，你死我活可不止这些大家族，也属于自己，置身事外只会死的更快。
也许这个大家族的兴衰也跟那些小丑有关也说不定？想到这个可能性，林宇觉得更加压力山大。
要真是这样，那些小丑真是在下一盘好大的棋，大到连判官都被惊动，亲自驾临。
秦峰一愣，“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查一下，很重要吗？”
“可能吧，要袭击秦霜的人戴着那种面具，”林宇不敢把事情说出太多，这些人可是能害死黑无常的，到目前为止，除了白无常谢必安还有判官，林宇没见过还有哪个鬼参与调查，在不明情况的时候，跟凡人提这事儿可不明智，更何况还是个茅山道士。
人间捉鬼的道士跟地府一直以来是亦敌亦友，关系极为微妙，林宇从范无救的手机里了解到相关的资料都表明，这更相当于是一种互相利用的关系，走得近了，或者太过疏远，都不好，把地府的事情向他们透露太多，更是极有可能引发阎王不爽，地府的规矩是死的，阎王可是活的，想套路他不容易。
福伯此时悄悄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皮箱，跪在两人面前，把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堆钥匙，分门别类地放好，钥匙上贴着标签，林宇瞥了一眼，就算现在已经身为地府公务员，心脏还是不争气地多跳了两下。
钥匙有的是房子的，有的是车的，房门钥匙上标明了地址，还有户主的相关信息，钥匙上也同样标注了相关信息，满满一皮箱，说上百有些夸张，但几十把还是有的。
“全是你的，随意取用，”秦峰示意把皮箱合上，放在林宇身边，“所有相关费用，全部由我负责，我死了，自然有下一任接手，请大人放宽心，地府鬼差在人间为了行事方便，大都各有自己的兼差，你能在人间自由走动，想必是极特殊的存在，按规矩，我不随便打听您的事，只求度过这一难关，还有大礼相送，请大人相信，欠谁的债，也没人想要欠鬼的债，身为茅山弟子，我更深知这一点。”
孑孓夜总会，呵呵，有日子没去了，不知乔四还在不在，这小子在那里呆的够久，各路八卦，一定听的不少……
“你见过你的仇人里，最近多了些生面孔吗？”林宇似若无意地问，“就是一些喜欢戴小丑面具的人。”
“她要去，”秦峰平静地说，“哪怕发生了白天这么多的事情，晚上，她们还是要去孑孓夜总会举办派对，这就是她们的使命，到时候还有其他家族的青年才俊要来，也许会有点儿冷清，但他们得去，在这个特殊时期，每个人都得想尽办法多探听到一点儿消息，彼此交换各自的看法，有些事情，用谈判和电话无法完成。”
看似斗富和浪费钱的事原来还有这一层深意，林宇对这些家族们的生活算是稍有了解。
秦峰略带责怪地看着她，语气转为严厉，“莫非你愿意拿秦家上百人的性命来赌一把？你的心肝是什么做的？不怕遭报应吗？滚回房间去！”
秦霜眼中噙泪，却没有顶嘴，默默地离开。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要你女儿保持今天这样的活动吗？”林宇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
“当然。”
“啊？”林宇以为自己听错了，“啥？”
最后一句话，让林宇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份大礼，想到生前把买房子当成是梦想一样不切实际，现在转眼就几十栋房产，心中唏嘘不已。
人，鬼，不过是换了一种存在的形式罢了，林宇又想起了这句话，就好好享受这一切吧。
“这么严重了？”林宇还没傻到把这次袭击的原因揽到自己身上。
“命该有此一劫罢了，”秦峰双手捧着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茶杯，眺望远方通红的落日，这里离闹市不算远，还依稀能听到警笛声，今天大概所有平河人都不会忘记，“秦家属茅山一派，我们的生死仇敌是龙虎山，几百年的仇怨，到今天即化不开，也无和解的可能，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已经没人去关心了，秦家上下一百八十七口，一声令下，就是地府的刀山火海，也得闯，剩下一个人，也得拼到底，因为我们的一切，都是拜茅山所赐，没有茅山，就没有秦家。”
“主要是因为秦家所有人的生灵牌位在茅山山门，避而不战，或者临阵脱逃，会被五雷轰顶，祸及三代，”秦霜不知何时从卫生间里出来，像在背书一样说着，“父亲，这世上有鬼我信，可有人能把诅咒延续百年，是不是太耸人听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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