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宿看过去，原阳这家伙跟小孩似的，还和阿夜两个人斗气。不过，原阳今天看起来显得很高兴，高兴的证据就是之前的封锁状态竟然解除，还隐隐有增加好感的趋势。
原阳扫了一眼桌上的菜，都是他喜欢的。原阳嘴上不说高兴，翘l起的嘴角却暴露了一切。接着，原阳听到江宿对阿夜说的话。
“知道你回来，特地做的。”
原阳抬起的筷子转了个弯，夹上了他最不爱吃的菜。又是这样，就说江宿怎么会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江宿好像从来没问过，对那个臭小子都比对他好。
不过自己也从来没说。原阳觉得很不公平，小祖宗也没说过，江宿就知道。
他的眼里到底有没有我。原阳埋头吃饭。
江宿抬头看了原阳一眼，不知道这个青春期晚期的家伙又在瞎想什么。刚才连续收到两条系统通知，增加的星星三秒钟不到就掉了，还真像原阳的风格。
江宿叹口气，给原阳夹了块红烧肉，“也别光吃菜，吃块肉。”
原阳鼻孔里哼了一声，没说话。
系统来了通知。
【恭喜宿主，目前攻略程度两星半，请宿主再接再厉。】
江宿一愣，原来原阳在意的是这个，还真是没长大的孩子风格。江宿坐过去，试探着问：“是不是这些菜你不喜欢？”
原阳点头又摇头，这些不喜欢，那些喜欢。
原阳说不喜欢的恰好是江宿每天做给他吃的。江宿不禁推锅系统，给他的资料里写的是这些没错。
“你为什么不说？”性子，也太别扭了。
“你没问。”
是，他没问，江宿也就习惯性按照系统给他的原著情节办事，想当然。眼前的不只是书上只言片语描写的人物，而是鲜活的有情感的存在。
“以后不想吃和喜欢吃的都要告诉我。”
原阳心满意足地答了一声，阿夜忽然小小惊叹了一声。那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到阳台去了。
“是新年的烟花。”
“新年快乐。”阿夜回过头，扑到江宿身上，大声喊。原阳凑热闹，趁机也扑了过来。咔嚓一声，阿夜按下相机的快门。
“新年快乐。”
迟来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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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这批货很贵重的。”
工人抱怨的声音，不就是一批饮料吗？这能多贵重，当他们都没喝过汽水吗？
“干活就干活，废话那么多！”
“你说江氏那么有钱，怎么还卖饮料？”
“这你就没见识了吧，XX首富就是卖饮料的。”
“也对，难怪别人富我们穷了，多没见识。”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
“人数是不是少了？”
“哪少了，不一直这么点人吗？走了走了，收工回家。”
工人走后，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走了出来，就是江宿和原阳。
“藏在易拉罐了吗？”原阳取出一瓶晃动几下，“怎么过海关的？”
江宿冷笑一声，只要想过，就一定能找到办法，有钱能使鬼推磨，郑江这小子扯着江氏的大旗做缺德事，万一事发，是想推到江氏身上吗？
江老头真是瞎。江宿对这个公司没兴趣，败了败了也和他无关，不过，如果因此为送进这个世界的大牢，感觉就不好了。
“虾皮能拿到货，怪不得生活越过越滋润。”江宿眼睛一闪，“要不要先干掉他心里畅快畅快。”
“会不会打草惊蛇。”
“不会。郑江学不会谨慎这两个字，到时候我会把公司……”
“有人来！”江宿捂住原阳的嘴，把他拖到一个柜子里，两人挤了进去。只听得外面传来脚步声，刚才的工人去而复返。
“真麻烦，每次都忘记带东西，下次少了什么你自己一个人来。”
工人只待了一会，江宿松口气，他可不想暴露，虽然说就算暴露也没关系。“怎么样……喂你……”
江宿卡壳，还真是年轻气盛。
狭窄昏黑的柜子里，站着两个成年男子，空间十分逼仄，几乎是紧贴着才能站稳。江宿很明显地感觉到原阳的呼吸声重了。
江宿一头黑线，抬手就要推开原阳，被原阳握住了双手。
“江宿……”
江宿竟然在拖长的语调里听到一丝祈求。
“发l情也要挑个好时间，现在还是白天呢。”江宿抽l出手，拍了拍原阳的脸颊，推开柜门，原阳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然从背后抱住江宿不放。
“放手。”
“不放。”
“我说放手。”江宿一心急，一把甩开原阳，原阳一推，撞倒在地。
“喂你……”
原阳甩开江宿要拉他起来的手，沉沉的目光望向原阳。
“我不懂。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好？”
“那是……”
原阳没有给江宿解释的机会，爬起来走了。江宿缩回手，喃喃自语。
“那是因为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
“83，出来。”江宿消沉了一会，神色就恢复了正常，他把83召唤了出来。83隐隐感觉到不详。
“我所处的到底是什么世界？”为什么如此真实？他真如83所言，只是书本里的一个章节吗？可他能感受到的，却是真实的属于他人火热的情感。
江宿信奉这世间唯真心不可辜负，可到底还是要辜负了。
“是，当然是，不信我给你证据。”83将画面调出一本书来，书籍里的内容，便是江宿所经历的世界剧情。
“这是作者hexagram。我们现在看到的每一个人都不过是这个作者笔下三言两语描写出来，而事实上不存在的。把书烧掉，他们就没了。”
“叶初也会这样吗？”
“……”83换了一个说法，“如果宿主自愿困在某一个世界里，化成那个世界的组成部分，对于宿主来说，那便是真实的世界。”
是啊，在书里的人们，他们所经历的一切在自己看来，便是真实的一生。
江宿感觉到了何谓动辄得咎。
“要回到那个世界，还有什么办法？”
“没有，这是唯一的路。杀死他，与我交换。”
杀死他，交换。
杀死他。
杀。
“喂，你到底走不走？”原阳去而复返，虽然埋怨，但还是不放心把江宿一个人留在这里，“喂，你怎么了，脸色变那么难看？”
原阳心里有气，可出了门还是不放心江宿，折返回来就看到江宿脸色灰白双眼发红。
“烧了吗？”原阳伸手试江宿的额头，被江宿拦下。江宿抱住头，蹲了下来，露出了原阳从没见过的痛苦表情。
就像在做一个痛苦的抉择。
“你喜欢我吗？”江宿抬头问。
原阳脸一红，结结巴巴。
“说……说什么……呢。”
“如果我要杀你，你还喜不喜欢我？”
礼物和问候。烟花与新年。
“大魔王，快过来吃饭。”原阳已经等不及了。
如果眼前的人也能再假一点就好了，这样他也不会太犹豫。
可是，唉，原阳这实心眼孩子这么相信自己，江宿良心不安。他是活生生会动的人啊。江宿能感觉到原阳放在他腿上的双手，跳动的脉搏流动的血液。
以及活动的心脏。可以救人，却要杀死一个人。
要知道，他身边还有两个长不大的家伙。没错是两个，除夕之前，阿夜又来了。江宿其实猜得到，阿夜会来。
这是属于过去的他长久以来的遗憾。
当年把阿夜捡回家，约好了一起过年，可除夕来之前，阿夜却消失了。一年又一年，江宿还是一个人度过除夕。江宿喜欢当明星。当明星的一个好处是，至少还会有可爱的小粉丝在新年来之年记得他。
“是。”
“我也不喜欢他。”江宿说的是实话，“我们是站起一边的。”
原阳抬起头看江宿，江宿的眼睛里就好像有光彩，就和他第一次见到那样。
新年之前，江宿的身体恢复正常，恢复正常的江宿没有做其他事情，首先把83狠狠揍了一顿。江宿和江父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新年他并没有回到老宅过。周伯打了电话过来，控诉了一遍江父的胡闹，怎么可以吧朱小琴和郑江大过年带回家，反倒让大少爷过年都不能回来呢。
江宿笑笑，他本来就不准备回江宅。
“可是这样，连江氏都会受到波及。”
“既然长了烂肉，就要把他挖掉。你有狠劲，可是很多时候又不够狠。该狠的时候，不要怕舍弃。”江宿还看不上区区一个公司，反正所有的一切，在江宿眼里都是假的。
原阳跪伏在江宿腿上，有一丝痛苦。理智上告诉自己江宿和那个让他替罪的人是不同的，可是情感上还是不能接受。
“你是不是很恨他？”
原阳附耳去听，江宿所言太让人震惊，原阳的眼睛不自觉睁大。
“是真的吗？”
“真的。”
唉，果然还是年纪小。江宿心里叹气一声，原阳的心思比他想的敏感多了。他试着伸手想拍拍原阳的肩膀，安慰一下，一抬头，竟然有力气了。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离开江宅，就是秋后算账了。江宿心烦，怎么才能把原阳忽悠过去呢。
“为什么骗我？”
“没有为什么。”江宿不想解释，要是一开始原阳就知道江宿和郑江的关系，还会让他接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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