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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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怎么敢,我就是丫鬟的命,专供哥哥差遣,替某些人做简瑶小妹妹的护花使者,命苦啊……”

    “好好好,哥哥错了,今天给你好好道个歉,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还差不多。”李熏然认错态度良好,沐妍姗表示很满意,其实也不是计较什么,只是不喜欢当司机和保镖的感觉,从小都是站在顶峰的她,骨子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傲气,怎么可能会让别人随便使唤自己,就因为李熏然是她哥,不然换作其他人,早就被沐妍姗丢到太平洋了。

    “你啊,不要睡太久,记得起来吃晚饭,你胃不好,大晚上不许吃辛辣的,熬点粥,养养胃。明天早上过来,我让家里阿姨给你弄早饭。”

    “知道了……”沐妍姗快要睡着了。

    “对了,过段时间我要借调到江州,他们听说你回来了,也把你要过去了。”

    “呵,希望是换个地方玩电脑。”

    “做梦吧你!这一年光学着做笔录了,也该好好做做你的本职工作了,闲久了脑子会锈掉的,小心变笨。”

    “李熏然,咱们的亲情到此为止吧,再见!”说着沐妍姗丢下电话,裹着被子翻个身继续睡觉。

    李熏然宠溺的笑笑,挂了电话。

    席间提起沐妍姗和简瑶要去江州,傅子遇眼睛一转,揽下为两人找房子的事情。

    三天后,沐妍姗带简瑶去江州,薄靳言和傅子遇已经到了,按照傅子遇给的地址一行人先去吃饭,再送简瑶去她的住处,沐妍姗没想到自己没和简瑶住一起,简瑶接到傅子遇的信息,表示自己这里没有沐妍姗的地方,然后……三个人去了二环边上一幢幽静漂亮的公寓楼。

    先去看的是薄靳言在楼上的一套三居室。

    沐妍姗没什么惊喜——色调清冷、家具简洁,整体有点灰暗。尤其那张全黑的、至少2米x2米的大床,看着就让人觉得很不温馨。

    但是薄靳言很喜欢,迈着长腿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站在客厅白晃晃的灯下,微笑点头:“很好,我要这套。”然后傅子遇就带他们坐电梯上楼。

    沐妍姗皱眉“我们住一个单元?”

    傅子遇:“对啊,这样有事可以相互照应。”同时低头对沐妍姗耳语:“有你在附近看着他,我放心。”

    他讲话时,薄靳言也看了她一眼。修长澄澈的眼睛里,浮现一丝笑意。这笑意叫沐妍姗看不明白。

    得意?

    傲慢?

    可他得意个什么劲?

    自己又没说要租……

    沐妍姗挑眉,说要等着江州分局那边分宿舍,难得的薄靳言和傅子遇都没有反对,反而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沐妍姗。

    然后……三天后,江州分局告诉她没宿舍了,沐妍姗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神态自若看着报纸的薄靳言,她深刻怀疑这人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他一定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这人太讨厌了!

    哼!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也没其他住的地方了,沐妍姗很快租下这个房子,花了三天好好收拾了一下,因为沐妍姗喜欢赤脚在地上走,特地铺了一层厚厚的大地毯,按照自己的喜欢换了一个超大的床,其他请人按照美国的家具重新做了一套。

    中午的时候,有快递来敲门。

    沐妍姗一看,是国际邮包,收件人是“Simon”。

    快递员解释:“我打电话给薄靳言先生,他不在家,说送到你这里。”

    沐妍姗看了眼快递员,隐隐约约有种熟悉感,但是她面部微表情管理的极好,毫无破绽,冷着脸便替他签收了。

    快递员走了,沐妍姗把快递随手丢到桌上,Simon?

    hi,Simon……

    他到底是谁?

    沐妍姗抱手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江面,心里不似江面那么平静。

    被人盯上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晚上,薄靳言过来拿快递顺便蹭了顿晚饭。

    第二天上午,薄靳言会再次光临。

    初春的晨光明净又温和,薄靳言先生站在阳光灿烂的门边,越发显得高挑白皙、眉目清秀。

    “陪我买东西。”

    沐妍姗迷迷糊糊的靠在门上睡眼朦胧“不去,不知道,没兴趣,别来烦我。”说完沐妍姗就要关门,薄靳言用手按住门口“你每天都这么浪费生命吗?”

    意外的,沐妍姗没有怼他,微微颔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是啊。”

    “……”薄靳言二话没说拿过沐妍姗的外套和包,拉着人就走了,沐妍姗坐在薄靳言车上,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昏昏沉沉的继续睡觉。

    薄靳言目的性很强,拉着沐妍姗就来到一家商场购买床垫。

    灯光明亮,地板光洁,整个家居用品区布置得温馨优雅。导购员把两人引到沐妍姗要的床垫前,微笑介绍:“这款床垫卖得很好,小姐好识货。可以躺上去试试?”

    沐妍姗本来就困,自顾自的就躺在上面补觉,薄靳言身姿挺拔的站在床边,导购员还在殷勤的跟他介绍:“……床垫非常结实,没有异味,怎么用都不会坏……”

    薄靳言:“滚来滚去也不会坏?”

    沐妍姗皱眉,导购员则露出狭促的笑容,很肯定的答:“先生放心,滚来滚去也不会坏。”

    导购员走开了,薄靳言走到床边,看一眼沐妍姗,也躺了下来。感觉到身旁床铺微微一沉,沐妍姗转头望着他:“难道你会在床上滚来滚去?”你属猴的?

    薄靳言非常淡漠的看她一眼:“当然不会,只有‘沉默’会在我的床上翻滚。但如果这个要求都达不到,还能算好床垫吗?”

    “……”您开心就好。

    他并没有完全起身,上身是斜倾着的,就在她身体上方。柔白的光线沿着他的短发脸颊倾落,越发显得他眉眼清秀漂亮。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有淡淡的璀璨的笑意,挺拔笔直的鼻梁下,薄唇轻启:“沐妍姗……搬来跟我一起住吧。”

    “……”

    见她沉默,薄靳言继续说:“显而易见,我们住在一起,效率更高。我不感兴趣的事,正好是你喜欢且擅长的。我感兴趣的事情更是你的专业,而我的工作效率能够更高……”

    “走开!”沐妍姗推开他,拿出他的卡和地址,指指那个床“送到这个地方,尽快。”

    “好好好,没问题。”

    沐妍姗付了钱,薄靳言站在电梯口等她,看沐妍姗出来拉住她“为什么?”

    薄靳言的手很大很温暖,他的力道很大,沐妍姗直接撞他怀里,就听薄靳言继续道“为什么不和我一起住?”

    “……”

    “你搬上了和我,你会发现无限的乐趣,所以你搬上了给我住吧。”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纷纷侧目,看过来的眼神让沐妍姗很不舒服。

    “为什么?”

    “理由我已经说过了。”

    周围的眼神更加奇怪,这让沐妍姗心里很压抑,加上有些起床气,沐妍姗推开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漠的开口“我为什么要不明不白的跟一个不熟悉的男人同居,你要别人怎么想我……薄靳言,你永远只活在你的世界,我不是傅子遇,不可能让你朝之即来挥之则去。”

    语罢,沐妍姗转身疾步离开,出门打了辆出租车就走了,薄靳言追出去只看见一个车尾,站在商场门口的他微微皱眉。

    他……一定是又说错话了

    沐妍姗回家第一件事情就是把门从里面锁死,然后气呼呼的跑回去睡觉,只有睡觉才能抚平她气愤的心情,这是她自我治愈的一个还办法,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一阵电话声打断了沐妍姗的好觉“喂……”有气无力的。

    “决定回来上班了?挺好的,跟我去……”

    下一秒一双大手拿走沐妍姗手里的手机“她不回去。”语罢,挂了电话,丢到沙发上。

    另一边李熏然拿着手机一脸懵逼“喂?喂?喂?不会真在一起了吧?”那他岂不是要当大舅子了?他还没有准备好……

    沐妍姗抬眸,拿过床头的外套快速穿上“你怎么在这儿?”继而冷嘲道“哦,我忘了,这房子是傅子遇找的,你们俩穿一条裤子。”

    薄靳言坐在沐妍姗床边,放下手里的资料“早上的话我收回,如果你觉得我需要道歉的话,我跟你道歉。”傅子遇在电话里把他说了好一顿,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一定要把沐妍姗哄回来,一定要去道歉。

    “把我钥匙放下,出去!”沐妍姗真的很生气,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要换个公寓。

    “不许换公寓,这是死者资料,你看看,明天跟我去公司。”说完薄靳言就走了,钥匙也没留下。

    沐妍姗气愤的挠挠脑袋,一个枕头丢过去砸到刚刚关上的门上“薄靳言!我恨你!”

    去你的死者资料,去你的办案,去你的助理,我还不伺候了!!!

    翌日

    这是沐妍姗第一次踏入薄靳言的屋子,打算把他们东西都丢给他,可惜薄靳言不在家,打电话也没人接,问了傅子遇才知道他回美国来了,说是有件参与的案情有了进展,临时被叫回去的。

    桌上放着一个卷宗,沐妍姗拿起来,随后放到桌上,风吹过卷宗散落一地,其中一张上面写着――2007-2011,加利弗利亚洲,鲜花食人狂。

    沐妍姗闭眼,好像看见了李熏然,他站在光线明暗交替的走廊里,就像一片高挑清冷的阴影。

    而他直视着她,朝她伸出手,嗓音低沉清晰如昔:“妍珊,不要害怕,放手去做……”

    真的……可以吗?

    “沐妍姗,你回国前提交的行动方案,经过上层领导审核通过,予以批准执行。我们已和美方交涉,组成中美联合行动小组执行此案,经过商议后,中美双方都赞成由你负责主管。”

    “我……可以从旁协助。”

    “这个决定是上级经过慎重考虑后的结论,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希望你能理解,不要辜负党和国家对你的信任,妥善行使人民交给你的权力。”

    “是!”

    这是回潼市前沐妍姗被叫到京都的一段谈话,从公安部直接拿到最新的任命书后,那一天她就是这样,站在落地窗前,站了一夜,看着城市的灯火辉煌,看着楼下的川流不息,看着游客围着地标性建筑拍照留恋,眼眸深邃,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

    时间一晃过来一个多月,这一个月沐妍姗都很忙,基本找不到人,李熏然来了好几次都扑了个空,这天沐妍姗好不容易得空在家休息,慵懒窝在阳台上看书,桌上放着刚刚买了的蛋糕,谁知道刚刚去了一下卫生间,回来一看,目瞪口呆……

    桌子上的东西全没了!

    沐妍姗看向卧室门口,色泽澄亮的地板上,隐隐映出房间里晃动的人影。她敢打赌,绝对是他长途跋涉回来又挑剔飞机餐,于是饿极了,就把东西都吃了。

    沐妍姗皱眉,这是我家!

    “薄靳言!”沐妍姗强忍着把人丢出去的冲动,把薄靳言的衣服全部丢到洗衣机里。

    半晌,薄靳言洗完澡,他脱掉了那身标志性的黑西装,只穿白衬衫和西裤。简单利落的装束,却更显身材修长挺拔,气质清隽。

    薄靳言在她面前站定,隔得很近。她几乎能闻到白衬衣那种淡淡的干净的气息。而他眼中波光流转,忽的露出个浅浅的、倨傲的笑容,一步步逼向沐妍姗,把她逼到墙角,强行壁咚,低沉嗓音宛如流水倾泻:“口是心非的女人。”

    沐妍姗:╰_╯

    刚刚要张口怼他,又听他扬声说:“礼物在桌上。”礼物?沐妍姗推开他走到桌前,只见一堆杂乱的文件里,果然躺着个长方形的蓝色小盒子。

    打开一看,怔住了。

    “喜欢吗?”薄靳言不知不觉站在沐妍姗身后。

    “很漂亮。”她看向手里的盒子,里面躺着条铂金项链。吊坠是心型的,镶着数颗碎钻,璀璨动人。

    “但是……”她的话没讲完,因为薄靳言忽然拿出手机打电话。“Susan,礼物她喜欢。再见。”

    他只讲了简短的几句话,就把手机丢到一旁。

    Susan,FBI的行动分析处的助理,沐妍姗认识她,把礼物丢给薄靳言,坐到一边,让一个女人帮他挑礼物送给另一个女人,亏他想得出来。

    薄靳言抬眸看她一眼:“难道我送了你礼物,还要负责退换?”

    “……那你就自己带吧。”

    “我认为它的功能只是在女性身上。”

    沐妍姗懒得跟他废话,直入主题“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谁知他神色略显讥讽的答:“很遗憾,我不会参与这个案件的调查。”

    “因为身份问题?”沐妍姗眼眸一闪,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嗯。”薄靳言低哼一声。

    沐妍姗得到的资料是薄靳言之前一直是以教授身份,协助FBI案件调查。但现在,他解除了与美国大学的合约,很快会到国内某大学挂职,同时作为专家协助公安部的工作。

    “当初靳言走,美国那边就不太愿意。现在更不会让一个中国教授,插手案件调查。毕竟FBI还是一个涉及国家安全的、保密级别较高的组织。说到底,他们不会信任靳言,也许怕他暗中做什么,毕竟他是行家。”这是之前傅子遇告诉沐妍姗的,中方也不会让薄靳言插手太多,道理大家都懂。

    沐妍姗没在深问,可薄靳言看她一眼,唇畔讥讽更盛:“噢,他们没有绕过我。两国官僚主义代表历经一个月的谈判,终于达成协议:薄靳言会以受害者身份,配合此次调查。这几个月在美国,FBI让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录口供。”

    沐妍姗微微一笑“那这案子,他们到底打算怎么查?”

    薄靳言答:“FBI那边已经派出小组来中国,他们获得了独立调查权——当然,在中国警方的监管下。必要的时候,中国警方会配合抓捕。而我,身为受害者、罪犯可能的目标,市公安局会暗中保护我的人身安全。等那位朋友再次联络我时,及时配合FBI。”

    “嗳?那你的手机、邮件,还有住宅,是不是都被监控了?”

    “我怎么可能会同意。”

    沐妍姗挑眉,好吧,的确如此,按照他这个傲娇的性子,沐妍姗早就猜到了,也没指望他会同意,只是让那边的同志礼貌性的问一句。

    “薄靳言……”

    “嗯?”

    “滚出我家!不准再来洗澡!!”

    “……”谁能告诉我突然炸锅的她怎么了?

    “欸,李熏然你总算有点哥哥样了,知道你有个妹妹,还会关心关心她了,我以为你眼里只剩下简瑶了呢。”沐妍姗哼哼两声。

    “吃醋了?”

    “报酬是……”

    “你开价。”

    “爽快!我要在江州休假。”

    “可以!”

    沐妍姗微微一笑,像只小狐狸一样“成交!”

    李熏然不放心的叨叨两句“你这睡觉也要分个时候,白天睡够了晚上怎么睡的着。”自从沐妍姗回国以后,李熏然都觉得自己变得婆婆妈妈了,跟个老妈子一样。

    另一边传来沐妍姗的怒吼“李熏然,我要弄死你!”每天都打扰自己睡觉,自己睡得最舒服的时候,电话就来了,比闹钟还准时。

    “哼,假期作废。”

    “哥,我错了。”认错态度极好。

    “还休?你都休……”

    “简瑶去江州……”

    “这次是司机还是保镖啊?”

    “司机。”

    “通常情况下,珊姐姐只会在家里睡觉。”简瑶的妹妹一语道破天机,傅子遇忍住笑意,余光瞟着一眼生闷气的某人。

    果不其然,快开席了,李熏然打个电话过去“起了没?”

    “噗……你呀,行,睡吧,哥哥给你挡着!”

    “说吧。”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尤其是李熏然身上,这一点沐妍姗深深的了解。

    “过两天简瑶要去江州,你跟她去一躺。”

    李熏然失笑“今天不来了?”说着瞟了一眼屋里侃侃而谈的傅子遇,还有一边沉默不语的薄靳言“人都来了。”

    “……”沐妍姗窝在床上裹着被子滚了一圈,蹭蹭小枕头“我的好哥哥,有个叫|床的小妖精把我困住了……”

    翌日傍晚,傅子遇和薄靳言去到简瑶家,傅子遇人精,特别会说话,把长辈哄的特别高兴,薄靳言不留痕迹的看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沐妍姗,扫了一眼傅子遇,傅子遇心领神会,假装不经意间问道“简瑶,妍珊呢?”

    “她今天说有事,不来了。”

    “这样啊,大过年能有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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