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所里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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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他能拿出证件,确实是松了口气,连李所长那边也松了口气。只是大概的扫了一眼,便把身份证交给民警。

    “你去和我们的民警做个笔录,就说下你的枪在哪捡的,什么时候捡的。”李所长简单的吩咐了几声,便不再理侯四七,冲着院里的人,问道:“谁是死者的家属?”

    于成武连忙上前,李所长看了他一眼,简单的问了他几句关他和死者的关系之类的,之后说道:“你们家这事也是赶巧了,若不是座楼塌方,咱们还请不到田先生。田先生是县局里尸检部门的一把手,今天跟随市局来查看塌方的事,正巧还没有回去,你们家报案,市局派我们过来察看一下事故现场及亡者的死因,你带路……嗯!别动死者,你扶他起来做什么?”李局长目光一扫,突然发现了一旁的于成文,眼见他脸上伤得厉害,误以为他就是死者,急忙喝止。

    “把你的身份证也掏出来。”其中一位民警拿过我的身份证,又向侯四七说道。

    “这是我的退伍证,这是我的身份证,您放心我绝对是清清白白的本份人。”侯四七笑咪咪的说道,冲我眨了下眼,那意思是让我放心。

    另一位民警见危险解除,也松了口气,把枪支收起来,但仍戒备着侯四七。

    “在哪里捡的?”李所长接过冲锋枪也松了口气,语气又变得十分平缓、宏亮。

    “就在座楼那山里……”

    “嗯,私藏枪支确实是犯法的,想不到你倒是挺有见识,现在猎枪也要收缴了。为了响应国家号召,以后这兔子也别去捉了。野兔虽然算不上什么珍惜动物,但要知道保护野生动物,明白吗?”李所长不急不缓的训着侯四七,同时也夸奖表扬了他几句。

    “听你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啊!你是哪的人?”李所长接着反问,我明显的看到,另外四名民警都非常严肃,盯着侯四七,带着戒备的神态。

    “李所长是这样的,他是我姨家表哥,这几天来我这住散心的。我姓孟就住在这个村,这是我的身份证。”我连忙替侯四七解围,对他的过往,我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贾瞎子手可是辣得狠,我还真担心他有什么案底。

    警笛声突兀的响起,已经到了村的入口处,这很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的预料中,警察应该会在天亮的时候抵达,眼下这警察来得未免太快了些,至少比我预料的快了三分之二的时间。

    本来我还想再逼问于成文几句,让他说出灯的下落,但现在显然是来不及了。侯四七快速的把弹壳收拾起来。

    “不想坐牢的,就记住我说的话,要是把这枪的事捅出去,你们动用私刑的事也肯定暴露,每个人都得判几年,知道了吗?”侯四七语带威胁,刚说完,警笛声就到了门前,一辆摩托车当先停下。两辆警车一先一后,停在了大门外边。

    “座楼?不就是烧杖子南边塌了那座山吗?以后少去那边,你这运气好,走出来了,要是现在你还在那山里,早没命了。那座山塌方很严重,现在连市里都下来人了,地质勘探的人连夜检察,全面戒严,以后离那边远点,没准什么时候又塌了。”李所长好心的警告侯四七几句。

    “是,是。也是前两天,我没什么事干,就想去山里套两只兔子,开开荤。没想到就捡到了这个玩意,本来我捡回来,想留着它打兔子,但是又没有子弹。我和朋友们一说,他们都说私藏这玩意犯法,我就想把它随便丢到哪条山沟,但又想丢在山沟,谁捡去了,不是同样犯法,所以就留着,想过几天给您送所里去。正巧,我听说这儿有人报警,就拿过来了,在这里等着把它上交。”侯四七装做一脸诚恳的模样,他这番说辞,让我都没听出毛病。我明白他这么做的初衷,他是担心老于家人多口杂,把这枪说漏,到时弄个私藏枪支罪,也是麻烦,倒不如先把枪上缴了,反正也没有子弹了。再者我们去别的地方,也没办法携带枪支。

    “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李所长向前数步,突然停住了脚步,看到了侯四七手上的冲锋枪,不紧一楞,面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眼神有些发直。

    “李所长您别误会,我这枪是拣来的,没有子弹。我听说私藏枪支犯法,又听说这里有人报警去了,这不是专程在这里等您的人来吗?”侯四七说着倒转了枪柄,其中一名摆出射击的姿态,枪口对准了侯四七,另一位民警小心翼翼的上前,直到把枪拿在手里,才松了口气,快速的退回来。

    于老太太听了我的话,她略微犹豫,目光就转向了她二儿子于成文:“成文啊!那盏灯是不是你拿走了?那盏灯不吉利,你可不能要啊,你没见你爸都没了,你要是再有个好歹……妈可咋活啊?”

    “妈,你别听他瞎说,我兄弟怎么可能拿那盏灯?”于成文脸被我打肿,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哥于成武忙向老太太说道,但我发现他说这话时,目光却不自主的向他兄弟飘过去。异样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非常快,但还是让我注意到了,我隐隐觉得他这表情似乎是向证明了什么。

    “李局您太客气了,您请,您请。”两人相互谦让着,四位民警,其中两人跟在报警的于长福身后在前开路,抢先走进院来。

    后面的田先生和李局,也并肩走进了大院里。

    “别动,放下武器,举起手来。”两名民警突然一声大喝,同时把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让两人突兀的喊声吓了一跳,田先生和李局也停住了脚步。

    第一辆车上,迅速下来四名民警,走到第二辆车前,把车门拉开,恭敬的拉开两边车门。左边下来的是一位身穿白大褂中年人,手上还提着一个工具箱,其中一名警察连忙帮他提在手里;右边下来的一位肥头大耳的人物,也穿着警服,腆着一个大肚子,像是先下来那四位民警的领导。

    “田先生您请!”腆着大肚子的领导,声音宏亮,很是客气的让那白大褂的中年人田先生先行。

    “大奶奶那您是否还记得,是谁先进的屋,您进屋的时候,那盏灯还在吗?”我试探着问道。

    “我老头都没了,我哪还有心情管什么灯啊!”于老太太一手拄着拐杖,在他小叔子的搀扶下,连连摇头,满是褶皱的脸上,沟壑似乎又增了几道,与白天卖破烂时相较,似乎苍老了许多。她也是够不容易的,白天活生生的人,晚上就死了,任谁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何况她已年近八旬!

    “大奶奶,您再仔细想想,这和我大爷爷的死有直接关系,那盏破灯若是落入你家人的手里,难免不会再发生这样的惨事。”我看于老太太挺可怜的,本来不愿再问他这些事,但那盏灯若是不找出来,怕将来死的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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