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朝云是做HR的！
“补偿点工资就可以让他走了吧？……应该是这样的，你可以打12333转人工问问。”我出主意道。
“不是补偿的问题，是说能不能或者说应不应该……要腾地方给……给新人。”
“这个……”我想了想道，“不应该吧？毕竟人家以前有过功劳，这样做等于是过河拆桥了。”
“不是你说的那样。”朝云重新拿起筷子，挑出十几块吃剩的鱼骨鱼刺排成一排放在桌上，又把自己的碗放在了那排鱼骨后面，连在了一起，想了想后道，“这些所有组成了一个……整体，这些鱼骨鱼刺就代表这个整体的每一个时期最重要人……”
“呵呵，就代表一个人吗？”我刚一插嘴就看到朝云看了我一眼，我立刻道，“其实代表一个还是很多个都一样，对，只是个比方而已，唔，我明白了，你继续。”
朝云停了会，面无表情的继续道：“这些人在自己所在的时期都做了很大的贡献，还使得这个整体有了相对的连贯性……”
她指着第一块鱼骨道，“正是因为这个，才有了这个。”
她又指了指第二块骨头。
顿了顿接着道：“然后三，四，五……以此类推。”
我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所以没有插嘴，只是点头等她继续说下去。
朝云夹起第一块骨头，在碗的上方画了一圈后道：“现在的情况是，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第一批人也都在这里了。”
她把骨头扔进碗里，又陆续夹起其他的骨头，一块块的都扔进了碗里。
“现在这些人都到了这里，可以说之前的事已经……已经跟现在没关系了，只是……就像是公告栏里的一则新闻，让这里的人都知道以前有过这些事这些人……我说的有点乱，你懂我的意思吗？”
朝云看向我问道。
我想了想慢慢道：“就是说因为他们才有了现在的……这个碗？”
“……可以这么说。”
“那当然不能要求他们离开啊，见利忘义过河拆桥的事做不得……哎你们什么公司啊？我看你也换个公司吧，这么没人情味的公司待不得！”
朝云想了想道：“我还是没说清楚，就算是玩游戏吧，这些都是棋子，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无论他们今后如何，都不会对现有的情况发生改变，现在需要他们离开，但他们要离开的前提是……要重新打磨，放弃之前的现在的一切之后才能离开。”
使命？棋子？放弃？
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皱眉沉思，哪里听到过？
是微软的面试题？
朝云等了等继续道：“这是一开始就制定的游戏规则，要么留在这里不做任何改变，要么就……就改变之后重新出发。”
夹出一跟鱼刺，折断放在碗的后面，又把碗移到了折断的鱼刺后面。
“她有可能重新成为这里的重要组成部分，机会均等。”朝云在碗上画了个更大的圈后道，“现在的情况是，因为留恋之前的成就，在这里的绝大部分都不肯离开，我的意思是这种情况下，能不能强制要求他们离开？”
我很好奇，朝云她想这些问题干嘛？真是工作需要吗？不能够啊，这什么公司什么游戏啊？
我已经想到为什么会似曾相识了，因为下午我刚刚想过这个问题，异曲同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有些人选择活在过去，有些人会把过去抛在脑后选择重新开始，无论成败，这都是选择，选择并没有对错，只是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和生活理念的体现……”我缓缓道。
“这个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要求他们都选择其中一种，就是选择离开。”朝云打断我道。
“当然能，制定出这个规则就行，但是这样就没了人情味，失了凝聚力……你也说这些都是重要的有本事的人，得知这个规则后他们会怎么做？这些人聚在一起的能量……总之，是得不偿失的，我始终认为，选择权在个人，怎么选如何做，在规则内就由着他们。”
我很佩服自己，居然说出这么大的道理，你看朝云美女，都低头沉思了。
我好不得意，然后在心里感谢了一下袁天罡，没有他我不会想这些事，也就不会说的这么好了,他真是个高手！
“不过真要他们离开也是可以想办法的，比如给点甜头啊什么的，比如愿意离开的，给个出国游什么的，半年起步费用全包，都不带还价的……”我胡扯道。
朝云低着头思索了片刻，忽然抬头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是多么饱含深意的一眼，连我这样的活死人都看不出是什么深意，可见这意思之深，反正我是一阵激动。
朝云又看向窗外，那三白二黑还伸着脖子看着我们。
我挺生气的，转念一想又觉得挺骄傲的，反正我和朝云进门的时候，所有男的都抬起了头，对着朝云行注目礼，连服务员上菜都特别快，小菜的分量特别足。
唔，估计得分手好几对，我瞧出来了！
我看着朝云的侧脸，都有些恍惚了，盘算着该怎么跟她确立关系，她能约我出来吃饭就是个好兆头嘛。
“现在还早，不如去看电影吧？”我再次询问道，“现在的那个啥听说挺好看的……”
“不用，回去吧。”朝云把头扭了回来，淡淡的道。
是把看电影的步骤省了的意思？看着不像啊。
真失败，我有些蛋疼的跟着她走了出去，五个鬼立刻就跟了上来，一起坐电梯一起到了地下停车库。
当着朝云的面我不能对这些鬼怎么样，只能靠眼神杀死他们。
那些鬼是怡然不惧，根本不带正眼瞧我的，只是看着朝云。
今天心情好，懒得理它们！
上了车，朝云发动了几次都没发起来，她有些奇怪的看着方向盘问我：“这个灯是什么意思？”
我凑过去一看：“哦，是油灯，油没了……油、油没了？！你没加油？”
“加什么油？我昨天刚买的。”
我：“……”
“还能开吗？”
“没油怎么开？”
“哦。”
朝云直接把钥匙一拔就下了车，我愣了愣，赶紧打开车门问：“干嘛去？”
“坐公交。”朝云一脸平静的道。
我：“……好。那这车怎么办？”
朝云歪着脖子想了想，把钥匙递给我道：“我明天就走，回去也不要车，这个你想办法吧。”
我：“……”
什么毛病！
开车要加油都不知道？
要不是你漂亮，我早就骂你了。
不过算了，这么说起来还有1个多月的时间，我也算是有车一族了？要不跑个滴滴赚点外快？
我本来想跑出去买点汽油应应急，不过又觉得坐公交还是挺浪漫的，就没有多此一举。
借口去上个厕所的时间，我把跟着我的鬼都赶过去教训了一遍，两个被我送去地府享福了，剩下的三个被我命令着留下看车。
少根毛我就送它们下地狱去，我是这样威胁它们的。
三个鬼愣头愣脑的，趴在车上开始找毛。
——
晚上九点多，我和朝云站在公交车站等车。
起点到终点，大概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她今天穿了件青色的大衣，黑色牛仔裤配上黑色的靴子，身材高挑，气质出众。
她身边的我看上去就比较挫了，全身上下就这顶帽子是新的，黑色羽绒服上仔细看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一双阿迪王上也沾满了泥土。
没办法，我刚救灾回来嘛，我安慰着自己。
很奇怪，等了二十几分钟都没有车来。
朝云应该是在想着事情，所以很有耐性的站着，一动不动。
我其实也无所谓啊，就像张无忌说的，和赵敏这样骑马一直骑下去也是愿意的，我呢，就这样和朝云一起等公交，等到天荒地老，等到世界的尽头我也是愿意的。
我俩就这么并排站着，鼻尖传来她淡淡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偶有路过的人，都是先看看朝云，眼睛一亮，然后再看我，立马就换了眼色。
我想，只要不是瞎子，应该都能读懂他们都意思：
哇哦！美女……靠，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我特么一个活死人会跟你们计较这些？
我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会跟你们计较这个？
——
朝云望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忽然道：“你说，比如一个人，以前在他自己的岗位上做的很出色，现在……现在使命完成了，也就是说接下去的任何事情都跟他没关系了……我说的是任何事，这种情况下，我们能不能要求他离开？”
原来是工作上的烦恼啊，小姑娘碰到职场危机了。
朝云想都没想就摇摇头。
这我就有些搞不懂了，那干嘛来吃饭呢？
本来嘛，吃完饭看个电影，看完电影就考虑是去你家还是我家还是如家了——当然我们只要考虑是去如家还是回共同的家。
朝云放下筷子皱着眉头看着窗外。
我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去，她应该看不到鬼啊？
我看着她的侧脸，简直完美！
我不想理她，也不教她，就让她没业绩！
——
三楼炉鱼，我和朝云相对而坐。
嗯，这个是我老家的朋友药王告诉我的，他说这是男女约会的基本礼仪，俗称一条龙。
别误会，药王不是嗑药的，他只是多开了几家药店。
书上不是说，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嘴就会变笨，连我这靠嘴吃饭的导游都如此，何况别人呢？
默不作声的吃了半个多小时，我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等会吃完去看电影吧。”
我倍有面子的呵呵笑着，朝云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我赶紧道：“还不是还不是。”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美女那么漂亮，你……也这么帅，怎么可能是一对呢？是你妹妹吧？”一个明显就不会做营业员业绩一定不好的营业员认真道。
关于很多道门的事，袁天罡其实有意无意的跟我说了不少。
朝云慢慢的吃着，期间没有说一句话。
我也变的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大概就是真爱吧？
门外有五个鬼，三白二黑，踌躇着不敢进来，巴巴的眺望着我们。
当门不仅贴着一个八卦，里面还供着关二爷呢，想试试灰飞烟灭的鬼才敢进来吧。
朝云带我去商场的阿迪达斯专卖店买了顶棒球帽，估计是嫌我那西瓜帽太难看了。
这事我放在心里就行了，可千万不能让谢总知道，他一直认为这样的帽子最帅，可以掩盖他秃顶的事实。
朝云结的账，好几百块呢，我觉得很不值，收银员笑着对我说：“大……师傅，你女朋友对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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