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被朝云给甩了。
芊芊歪着脑袋，笑吟吟的看着我，很可爱。
“看电影不合适吧？”
“呃，那吃夜宵？”我试探道。
“哈哈，我是说你今天还有事，我回去也要整理东西。”芊芊笑道，“我要搬家，找房子呢。”
我有些欣喜又有些失望道：“嗯，那下次吧……你电话多少？”
芊芊看了看我，报了串号码给我：“嗯，下次再说。”
有戏啊，都约下次了，我心里一阵高兴。
说话间，我们就到了四楼，芊芊跟我招了招手，对刘老板他们点点头就继续从扶梯下去。
我看着芊芊的背影，直到看不到后才看向刘老板。
他已经急的满头大汗，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后焦急的问：“吴先生，怎么样？是不是好了？”
我摇摇头，抬头找着奶茶店。
“吴先生？这里还有？”刘老板紧张的压低声音问道。
“没有，都在天台，我找奶茶店，刚才说太多话，口干。”
“小马小马，赶紧去给吴先生买杯奶茶。”
都不用我说，刘老板立刻对着身后喊道。
“不要太甜，热的就可以了。”我补充道。
那个叫小马的小伙子立刻跑了过去。
“吴先生，您看……能搞定不？”
我点点头道：“问题不大，刘老板，今天生意还可以吧？”
刘老板紧张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道：“下午的时候很好，现在……我也不知道了，没办法看，数据都在电脑上。”
我望了望四周，又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了看道：“应该比下午好。”
“都是吴先生的功劳……吴先生，还需要我做什么？要不要在上面放个什么东西？白铁皮包一下？还是放首歌？”刘老板询问道。
“……暂时不用，唔，这个以后再说。”
我琢磨着为了让刘老板安心一点，是不是得搞点东西。
龙腾放了个铁皮屋，福泰再放歌，那这里……弄个雕塑？比如我的脚？
思索间，小马拿着奶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我接过奶茶说声谢谢后就又去了天台，临走时我又把一开始说的话说了一遍。
四楼已经在有秩序的劝退顾客了。
——
尽管我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当我一踏上天台看到五六十张白脸的时候心跳还是加快了不少。
我大口的喝着奶茶，掩饰我紧张的心情。
估计是这个小胡子平常就话比较多，被推举做了代表，他讷讷的走出来道：“我、我们有、有结果了。”
我故作高深的嗯了一声，向前走了几步问：“是谁？”
小胡子不自觉的退后几步，有些胆怯的道：“好像、好像是我……他们、他们都说是我。”
我拉长语调哦了一声：“这里平常有人跳楼自杀吗？”
小胡子看了我一眼，从他灰蒙蒙的眼睛中我看出了一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但是，我懒得理他。
“没、没有，从来没有。”小胡子道，“我来这里快两年了，从来没有，再说，这里才五楼，跳下去不一定会死，你下次……”
卧槽！
这家伙迟早被我抡脚！
我哼了一声，有些懊恼的想，其实刚才只要问问谁最先来这里就行了嘛，还让他们讨论干嘛？万一讨论的结果是团结一致对付我……
我不敢相信啊，要真是这样，我这脚还不废了？
不行，得赶紧找老藏头，怎么说也得给我个工作证——鬼能认出来的工作证。
“你是第一个？那你为什么来这里？来了为什么又不走了？”
我为了表示友善，还递了根烟给小胡子，潜在客户嘛。
小胡子受宠若惊的接过烟道：“我是跳楼死的……”
我：“……”
怪不得啊，这就好理解了。
“……股灾啊，哎呦我去，你知道的，那个时候的股市……死后我发现没有去地府，就一直在延安路上闲逛……”
这小胡子他妈的就是个话痨！
从股灾讲到如何分析股票，从跳楼讲到西湖的美丽，从延安路的繁华讲到新小区基建的必要性……
我耐着性子听完，潜在客户嘛，指不定哪一天老藏头要找的人就在这里，我找到这小胡子就完事了。
小胡子有个大胡子的名字，胡大须，今年29岁，15年进入股市。
胡大须其实是个有理想有目标的有为青年，一直梦想着开个民宿，地址都选好了，装修风格都定了……就差一点钱，两百多万吧。
14年年底的时候听别人说股市疯涨，买啥都赚，在考虑了一个月后，我们的胡大须同志毅然决然的把全副身家两百多万都投进了股市。
他要求很简单，赚到两百万，够开民宿了就收手。
接下来的事，股民朋友们应该都知道了吧？胡大须在离目标还剩下几十万的时候熊大熊二联袂而来，最后把底裤都给陪了。
民宿梦破灭，胡大须挂了。
他从已经抵押给银行的家里，从窗户里跳了下来，他住五楼，跳下来其实还没死，只是手脚都断了，抢救一下还是可以活的。
只是……他跳楼的时机不对，半夜三点，没人看到，给活活痛死了。
死了之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去地府，就一直在西湖边闲逛，也不知道逛了多久，有一天发现一个跟他一样状态的美女每天都会去月星购物广场，就跟上班似的。
胡大须很好奇，就跟着去了，然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里安顿了下来。
这里离西湖近，又能见到各式各样的人，跟闲逛没啥区别……
其他偶尔经过这里的鬼看到有同类在这里定居也就都来了，然后越来越多，完全是自发的凑热闹的围观群众，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吸引或是召唤他们。
还有比这个更扯的理由吗？
我将信将疑的看了看其他鬼，那些鬼都木讷的点头。
“……所以说，要跳楼起码是七层以上……”胡大须还在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那个，我不是这样的，我不是看到别人来才来这里的……”有个声音小声的从鬼队里传了出来。
我立刻来了精神，找着说话的人：“你怎么来的？有东西吸引你？”
“是、是的。”
我激动的问：“是什么？”
“是……是我哥，我跟他来的……”
尼玛！
我真是太天真了！这小姑娘的声音我咋给忘了？
“行了，我暂时先相信你们一次，现在说说都围着这个黑铁皮屋是怎么回事？”我郁闷的道。
我就不信还有比刚才更扯的理由！
我脱口而出：“请你看电影？”
不可否认，我最近确实是春心荡漾了，面对漂亮的芊芊，我有些把持把持不住了，我才不管家里的朝云呢。
“还没好，我下来买杯奶茶再去。”
“哦，做思想教育工作口干了？”
“哈哈差不多吧……我、我就瞎弄……”
天台的鬼很老实，确实没有人下来，五楼干干净净。
我看着芊芊从办公室拿了包出来就随口问道：“可以下班了？”
“是呀，今天可以提早下班，你不是有事情嘛，商场今天都要提早关门了。”
“芊芊，你怎么上去了？”我奇怪的问。
芊芊有些紧张的说：“我有东西落在办公室了。”
“哦，你……等我会啊，我陪你上去。”我说着就加快了脚步。
“嘻嘻，没有吧，我知道今天生意就很好，老板都在说了，吴先生不简单呢。”
……
我腹诽，你是没见过天台的情况。
“你弄的怎么样了？”芊芊歪着头问。
奶茶的钱不用我掏了吧？
我暗自想着回过头就看到芊芊站在旁边的扶梯上。
刘老板表情严肃的看着几个手下，紧张的道：“又……又有问题了。”
我追上芊芊问：“刘老板也不拦着你？”
芊芊笑嘻嘻道：“他们不敢上来，我不怕，我从小胆子就大。”
本来我想直接跳过去，估计我没成龙这身手，还是老实点下去再上来吧。
我跑到四楼，匆匆跟刘老板说了句等会再说就又上了扶梯。
我抛下一句半小时再上来后就离开了天台。
太难受了，一张张浮肿的惨白的脸凑在你跟前，跟待在被泡在水里几天的尸体堆里真没什么区别。
我准备去买杯奶茶暖暖身子，站在扶梯上往楼下一瞟，就看到四楼的一家咖啡店里，刘老板带着员工站了起来，然后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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