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保安决定进行第二个计划的时候，看见江歆黑着脸走了过来，他都没敢打招呼。
第二次出门，第三次见到杨燕燕，江歆完全失了好脾气，站在那里眸光冷冷看着杨燕燕。
看见人出来了，杨燕燕着急忙慌的跟人解释什么，立马跑了过来。
“喂，江小姐，你怎么不等我说完就走了！”
江歆嗤笑一声，想看看这人用这等手段逼她出来到底要说什么，面无表情望着她，“你说。”
杨燕燕：“其实，其实我也不想作弊的，你也看到了，那个作弊纸巾上只写了最后两道题的答案。”
说完，杨燕燕想等江歆给她点回应，可，看着江歆不太好看的面色，悻悻继续自己的话。
“我申请的那所国外学校，要求有一条必须有国内这类高级考试的获奖证书，我必须去那个学校，怕自己考不到名次，就……”
说着，杨燕燕从包里翻出手机，打开了一个东西放到江歆面前，“你看，我没骗你。我妈妈三年前被调职到国外了，我很想去找她，只有去那边念书，我爸才答应。”
“……”搞了半天，这是一个被妈妈丢下的孩子一时冲动做了蠢事？
一瞬间，江歆心里涌起一股同是天涯母弃人的感觉。
这个感觉，有点同病相怜，又或者……同仇敌忾。
江歆的面色不知不觉缓和了一些，语气硬生生道，“既然你妈不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冒着人生被涂上污点的风险去找她？”
这种考试作弊，通报回落地学校，是要记入档案，跟着你一辈子的。可不就是人生污点。
然。
杨燕燕看起来并不理性，第一次对着江歆的新身份表现敌意，语气很冲很急，“你胡说什么？我妈妈才没有不要我了！”
江歆：“……”
她怎么有一种惹毛了熊孩子的感觉。
就像小时候，把孩子寄放在别人家，大人喜欢对小孩子开玩笑说他爸爸妈妈不要他了。那个小孩子的反应，绝对一模一样。
同样是有妈等于没妈的人，江歆决定帮她认清现实：
“你都说了，你妈妈三年没回来，一个母亲可以漂洋过海丢下她没长大的孩子三年，这说明什么？”
杨燕燕不服气，“可她会给我打电话！”
江歆：“一年一次，一年两次？”
杨燕燕被戳中痛处，红着眼睛，一副要哭了的表情。
妈妈一走就是三年，一年也才一个电话，杨燕燕不是不委屈，她也不是没有怀疑。
可是，她就是要去找她，不见到她妈妈，不问清楚不甘心。她不愿意承认，这么多年，她在自欺欺人。
江歆清亮的眸子看出那个傻姑娘在想什么似的，眼神染上几分同情颜色，沉沉出了一口气，嗓音轻了几分：
“既然别人都不要你，放弃你三年了，本着你心里那点有时候很搞笑的自大，也没必要去找她不是吗。”
末了，江歆声音又低了低，因为同样缺失母爱，第一次在人前露出几分寂寥几分受伤的表情，声音悠远的似是从山里传来。
“有趣的是，我跟你一样又不一样。从对她失望到绝望那一天起，我的字典里，就没有妈妈这个字。呵，我还要成为她得不到的别人家孩子。”
没想到，江家这种家庭的孩子，跟她一样，没有妈妈爱。
杨燕燕有些不在状况，刚刚急红的脸，表情愣住。
这还是头一次听见，女儿要成为妈妈得不到的别人家孩子这种说法。
大约过了几十秒，杨燕燕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没有自欺欺人，没有那层掩饰，看见别人家的幸福一家，你，你的心里面不会觉得疼吗？”
“看，”江歆收起不经意外露的情绪，扯着嘴角笑了笑，“你刚刚一口咬定你妈妈不会不要你，现在就开始担心自己内心会不会疼这个问题了一一其实你心里很清楚。”
被她戳穿，杨燕燕这次没有急红脸，倔强的重复那个问题，“所以，到底疼不疼。”
“……”
江歆微微垂眸，看了眼地上，墙角，竟有一株不知名的小芽，突破层层裂壁，伸展着自己身上的两片绿意。
眼睛凝视着，那片绿意在女孩似清亮似深晦的眸子里骤然点亮一簇笑意，竟比那抹绿更要惹眼。
“有的疼痛，能成就更好的你。”
江歆：“……”
电话就那么挂断了。
失望吗？好像也不是。
是一种叫做心寒的情绪。
自嘲笑了笑，江歆准备放下手机的时候，一个电话切了进来。
那边好像顾忌什么，没敢往下说下去。
江歆眉心跳了跳，淡淡问道，“这里面住的人如何？”
“说这里面住的人，依靠关系和监考官勾结，在大型考试作弊……”
【将歆比奕】你们，谁有谢苒的微信？
【凌程不在凌晨】姐，我有我有，怎么了，你把人踢了删了？
猜的真对，江歆懒得去讲故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又是别墅门口的值班电话。
“江小姐，您好，我真没想打扰你。可是，可是刚刚那位小姐赖着不走，在门外散布谣言，说这里面住的人……”
救命之恩，助学之情，比不上和一个并不了解的男生之间所谓的男女之情。
生气吗？好像并不是。
所以，凌程和余淼发了句，走人了啊，没别的话了。
刚刚删人删的快，看见凌程，江歆就记起来那栋别墅谢苒好像出了几千块？
然后没声音了，应该是转钱去了。区区几千块而已，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凌程不在凌晨】我姐这么好，她做了什么惹姐生气，要断这么干净啊？？
看了这条，江歆懒懒靠进沙发里。
【将歆比奕】谢苒给了别墅多少钱，给她转过去吧，回头我一起补上。
凌程发了一个震惊到躲门后边的表情包。
群里人少，少了两个人，大家一眼就能发现。
只是，大家平时和那两个人都没什么交流。
特别是谢苒，如果不是江歆看谢苒很难融入他们，时不时带带她，他们连她这个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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