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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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第二天早上,粉莲本想把老杜叫醒,把孩子送到学校去,可连着叫了几声,老杜也是不起来。粉莲还想再叫,可老杜只是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只顾呼呼大睡,完全不理会粉莲。没有办法,粉莲只好自己把孩子送去了学校。白天粉莲又试着叫了老杜几次,可周老杜就是呼呼大睡不起来,粉莲以为自己的丈夫是出门办事给累坏了,也就由着他睡,一直到了晚上,粉莲做好了饭,让孩子去叫老杜出来吃晚饭这回老杜总算是起来了,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饭桌前面。

    粉莲和孩子与他说话,他也不理,瞪着眼睛盯着桌子上的饭菜直流口水。端起饭碗,呼哧呼哧地往嘴里扒拉饭,坐在旁边的粉莲就这么看着,老杜的样子,感觉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丈夫。看着他那副吃相,更像是个饿死鬼。看着老杜吃得是又急又快,粉莲怕他噎着,一个劲儿地让老杜慢点吃。可无论粉莲如何去叫,老杜也不答话,就是端着饭碗猛吃,片刻功夫,桌子上的饭菜全都让老杜一扫而光了。

    吃完了饭,老杜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起身就往外走,粉莲一看丈夫又要出去,就问他要去哪里!老杜像是听不见一样,开了门就要往外走,粉莲觉得自己的丈夫表现得实在有点反常,于是也跟着走到了门口大声叫老杜赶紧回家!

    看着丈夫的背影粉莲感到异常的陌生,那是自己的丈夫吗?如果是的话,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呢?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想象还是不放心,粉莲就想跟出去,可儿子在后面说爸爸的样子然他十分害怕!

    粉莲不放心儿子一个人在家,就没有跟出去,搂着儿子站在门前看着丈夫出了门,却不知道丈夫这是要去哪里。粉莲总算是把孩子给哄睡了,自己确实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猜测丈夫这大晚上的到底是要跑去哪里,怎么就是出门做了趟生意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要等丈夫回来,问个清楚!

    粉莲正在满脑子地乱想着,忽然听到房门有响声,知道是丈夫回来了,就从炕上坐了起来。果不其然,是丈夫老杜回来了,只见他目光呆滞,衣服上全都是泥土!粉莲迎了上去,轻声细语地问老杜道,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有难言之隐,晚上出去到底是干什么去了,能不能跟自己说说,自己也好帮他分担一些。

    可是老杜对妻子的话依旧是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在炕上倒头就睡。粉莲也没有叫醒他,帮他把满是尘土的外衣脱了下来。粉莲想把衣服上的尘土抖一抖,第二天好洗洗,这一抖就发现在衣服兜里装了很多的钱,粉莲猜测丈夫一定是赌钱去了,可是转念一想,丈夫以前并没有赌钱的毛病啊!

    老杜进了屋子,也不脱衣服,不脱鞋,就那么带着一身的土钻进了被窝呼呼大睡。粉莲推搡着叫了几声也是叫不醒,粉莲心说今天这是怎么了!

    粉莲正想着发顿牢骚,忽然发觉丈夫有些不对劲。粉莲又是推搡又是连着叫了好几声,愣是叫不醒,粉莲心说这人今天是怎么了?没有办法,粉莲只好把老杜满是泥土的衣服和鞋子脱了下来,带着满心的疑惑上了炕。这一晚倒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金宝听我这么一说,赶紧拦住了我,让我不要乱说话,还说那个道士在我们那里很有名气,本事很大。那道士念了一遍咒语,又把木剑探进了棺材里,我想看清楚她到底玩的什么把戏,就扶着金宝的肩膀,踮起脚尖来探头往棺材里看去。那道士用木剑挑起了盖在大伯脸上的黄纸,随着大伯脸上的黄纸被挑了起来,我看清了,大伯的脸,那是一张让人作呕的脸。大伯死于肝癌,他的脸上烂出了一个大窟窿,甚至有蛆虫在蠕动,脸上布满了貌似汗水一样的浑浊的液体。

    那道士用木剑挑起了黄纸,嘴里仍是念念有词。他把那张湿哒哒的黄纸盖到了地上的母鸡身上,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出乎我的意料。那张黄纸盖在了鸡的身上,片刻之间,鸡身上流出了大量的浓水。

    那只鸡就在我的面前开始腐烂,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就由一只活鸡变成了爬满蛆虫的烂肉。做完了法,那个道士累得满头大汗,回头嘱咐我那两个堂哥赶紧把那只弗兰德死鸡埋了,还嘱咐要正在埋前撒上一些糯米,埋完了之后还要撒上石灰,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学,奶奶好说歹说才把他哄上了床,奶奶说你爸爸不一定几点才能回来,你还是快点睡觉吧!孩子总算是哄睡了,粉莲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丈夫周老杜却是还没有回来。

    周老杜做的是药材收购生意,早上出门去看货,说好了吃晚饭的时间就能回来,可都十点了,也不见他回来,粉莲不自觉地有点担心。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他回来,粉莲也准备上床睡觉了,刚一转身就听见院门响了,心说总算是回来了!

    果不其然,只听得吱呀一声,房门一开,丈夫走了进来。粉莲正想着上前去发顿牢骚,忽然发觉丈夫有些不对劲,眼前的周老杜精神变得十分萎靡,目光呆滞,而且周身上下全都是尘土,粉莲走上前去,抓住了老杜的衣襟,就问他你这是在哪里弄得一身的土,是不是和谁打架了,哪知道老杜并没有理会他,径直地朝里屋走去了,这让粉莲更是感觉奇怪,往日里老杜在外面喝酒晚归,都是嬉皮笑脸地和自己认错赔不是,今天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应该是因为天气热的原因,大伯的遗体散发着阵阵腐烂的味道,那冰块应该就是用来防腐的。

    我知道很不礼貌,可还是忍不住用手掩住了口鼻,瞻仰过遗体之后,我和一个同宗的兄弟溜到了院外扶着一棵大树不住地干呕,和我同宗的兄弟叫金宝,论血缘关系和去世的大伯家更近一些,我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他一边拍打我的后背,一边关切地问我,感觉如何了?

    我就跟他说了,灵堂里都是尸臭味,那味道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可金宝却是没有我难么大的反应,他说我们这个地方就是这样的,如果尸体不停够了三天,提前下葬了,会有人说闲话,也是不孝的体现。

    我其中一个堂哥找了个袋子,把那只腐烂的死鸡装了起来,拿去掩埋。看着那只被拎走还不断地流着浓水的死鸡,我还是不能相信这是真的!清理了这只死鸡,那道士又拿出一些枯黄的稻草方在棺木的周围点燃,升起了一阵浓烟,浓烟散尽之后,灵堂里竟然真的没有腐臭味道了!接下来就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了,到了第二天封棺的时候,下葬都如常进行,关于那个道士是如何把尸臭和脓血,蛆虫全都转移到那只母鸡身上的,始终是不得解,最后我感觉,或者是那个道士变的戏法太过高明,虽然就在我眼前,我却是没有看穿,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科学和常理无法理解的!

    话说上次事情过去以后,冥阳总算是对鬼怪这种事情,有了一个粗浅的认识了,他在老家住了十几天,说是时候回去了,晚上九点多了,奶奶催促着自己的一个小表弟早点睡觉。表弟却是说要等姑父回来他才啃睡,只见他撒娇似地说道:“我要等爸爸回来才睡!”

    我们两个挤进了院子,来到了灵堂前,大伯的两个儿子站在灵堂前,护着口鼻,灵堂里的尸臭味比昨天还要浓重,让人感觉难以忍受。只见一个道士打扮的人,站在棺材旁边,地上放着一只母鸡,那道士应该就是金宝说的请来的高人,他一手持桃木剑,一手摇晃着一个铜铃,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那道士手持木剑铜铃,脚踏云步,念着听不懂的咒文绕着棺材,一圈圈地走着,这画面让我更加确信,这就是个骗人钱财的神棍,掐诀念咒就能让空气清新,这不是开玩笑吗?

    我这个远房亲戚据说得的是肝癌,听说因为这个病没少遭罪,如今走了,很多人都说这样就是一种解脱。我和两个堂哥打了招呼,跟着人群往灵堂里面走去,我们那一般死人都会停在棺材里,供亲朋好友吊唁一最后一面。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一口棺材。只见灵堂的正中停放着一口红木的大棺材,地上放着火盆,几个亲友正在鞠躬,也有痛哭流涕的。我也跟在吊唁的亲友身后到灵堂李瞻仰死者的遗容,虽然死的是我的二大伯,但平时根本没有什么交集,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看到别的亲友都在哭鼻子抹眼泪,我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可当我走到棺材边上,往里看到时候,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这是我第一次直面死人,死掉的大伯脸上盖着一张黄纸,身上穿着寿衣,棺木里还放着许多大冰块,那张盖在脸上的黄纸被一层泛黄的液体浸湿了一大块,大伯的脸上也有一层像是汗水一样的液体流出。

    地上已经滴答了许多液体,有的甚至隐约有蛆虫在蠕动。我赶紧转移了视线,又坚持着把活干完,在回家的路上还一阵阵地泛着恶心,感觉浑身都是腐臭的味道。帮了一天的忙还不算完,第二天奶奶还要我去帮忙,因为村里很多年轻的都出去打工了,人手不够,没办法,我只能再去到去世的大伯家帮忙。

    我慢吞吞地走到了大伯家门口,就看见很多村民围在门口窃窃私语,看样子并不是来吊唁的。我在人群中看到了金宝,就忙招手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金宝看到是我,兴奋地叫我跟着一起看热闹,说是大伯的两个儿子,请了个能人来作法,把尸臭味转移走。

    我听了不觉好笑,居然还有办法可以把尸体的腐臭味转移走,我就问金宝做什么法,金宝也不多解释,推搡着周围的人,拉着我往前挤,嘴里嚷着:“让一下,让一下!我们是来帮忙的!”

    我对这些传统的繁文缛节一向没什么好感,心说这都啥年代了,还讲究这些,如果尸体一直那样放着,不腐烂生蛆才怪,恐怕放多少冰块都没有用。金宝看我没什么事,就转身往回走去,还不忘回头提醒我要留下帮忙,这也是我们那里的风俗之一,有亲戚去世了,小辈们都得去打杂帮忙,因为要接待亲戚少不了端茶倒水的。离家之前,奶奶也交代过了,都是亲戚里道的,要留下来帮忙,我只能是硬着头皮跟着金宝后面往回走。

    跑东跑西地一直忙活到了晚上,我正收拾着板凳,主家的两个哥哥从灵堂里跑了出来,用衣服袖子掩着口鼻,看起来他们也受不了尸臭味了。哥俩一边往外走着,一边商量着,尸首这么放三天,肯定是不行,得想个法子才行。等他们走了,我隐约听到灵堂里传来一阵滴答的水声,我就扭头去看,灵堂里的光线不是太好,但我还是能看清在棺材的拼接处有液体流出来!那是一种看上去很粘稠的淡黄色液体,应该是棺材里的冰块融化了,顺着棺材的缝隙流了出来。

    转眼间的到了十一小长假,冥阳在回到了老家。到家的第二天,奶奶对他说,一个同宗亲戚去世了,因为父亲全都在外地工作,家里除了奶奶就是他,而奶奶行动不便,就让冥阳代表家里取吊唁。

    说实话冥阳并不想去,因为去吊唁的都是些沾亲带故的,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得叫一声叔叔伯伯,打招呼,和对于个性有些内向的冥阳来说,实在是不愿意,可也没有办法,不去也说不过去,已经来了很多吊唁的人。

    冥阳的叔叔正在安慰家属,论辈分死去的是冥阳的一个二大伯,站在门口接待宾朋的是两个堂哥。他说道:“别太难过了,你把这一走,也省得遭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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