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经我夫人烹饪之后，更有我家乡那边的感觉。”大章笑了笑，继续说：“我最喜欢吃红烧的……我两个小孩也喜欢吃……”
“人间至味是清欢啊……”
说起家庭，大章老师一脸的幸福得意，完全不同与他平时的忽冷忽热喜怒无常。反倒是很亲和，很真实。
大章老师最开始建立的冷酷威严，如今可以说是荡然无存。
大章老师先后的脾性差异，与其说是渐渐磨合在与胡来等人的日常拌嘴中，倒不如说是大章老师自己经营出来的，与学生们最好的相处方式。
莫珏微笑点头，认真摆弄自己的鱼竿，没有回话。
装好鱼饵，把鱼钩甩入水中，然后一把靠向躺椅，大章开口说道：“你是害羞吧？还是怎么？一个月过去了，今天第一次看到你跟女生们说话，是恐女症么？”
“啊？”抬头看向大章老师，莫珏嘴角抽了抽。
被一群女生围着但却不是找茬，莫珏有些不适应……特别是看着那一双双好奇又可爱的眼睛……这是莫珏第一次遇到的状况，所以他的笑脸才会有些应付式，然后现在一抽嘴角，脸颊竟有些胀疼……
“没有吧。”莫珏甩下鱼钩，然后揉了揉腮帮子，试着解释，“我平时，也不怎么爱说话。”
不爱说话？肖子贵若是在场，听到这话估计会跳出来仰着脑袋喊道：屁嘞！总说我话多，其实老大你才是话唠！小三你说是不是！老大是不是话特别多？三儿？你看着我三儿！三！哎！哎三你别走啊……
莫珏有时候话确实不少，但也的确不是爱说话。张忠知道，大章点了点头，应该也是知道其中区别的。
“嗯，这倒是……跟不懂的人，你才会说很多。”
“讲礼也讲理，但你是个比较被动的人。”大章看向莫珏，继续说：“这是你跟你哥哥最不一样的地方。”
果然，大章老师找自己，是与老哥有关……莫珏心说。
“虽然你哥哥话也不多，但他跟所有同学的关系都很好……”
“这点跟吴天翔这小伙子，又有所不同。”大章仰起脑袋思考了一会，自顾自地喃喃道：“倒是班长……班长跟莫老弟倒是挺像……”
被动是一种行为状态，而若这种被动状态是主动去形成的，那就可以说是隐藏……
隐藏自己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弱者天生来的自卑，另一种，是强者功成后的退隐……
如果只说藏，如今再回头看，莫老弟其实也在藏……
这两兄弟……到底是谁呢……
一种是被深藏，一种是很聪明的深藏……所以一者显得被动，一者显得主动……
大章越想越深，慢慢震惊，然后听到下湖那边传来了，让他皱眉的歌声：
——
“哟……大山滴子孙，哟……爱太阳嘞……太阳那个爱着哟……”
朝着声音的方向侧着耳朵，大章转眼看向莫珏，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珏以为大章没听清，于是汇报道：
“听声音应该是德师叔的声音，是在做什么活动吧……”
……
……
“等等，别唱了……”卡瑟拍拍德间的肩膀说道。
“爱着哟……嗯？干嘛？快唱到哪里有彩虹，哪里有桃李山……”德间转过身来，然后顺着卡瑟目光，看到了正在微笑看着他俩的湖边一群人们。
然后一愣。
“人呢！人不在你叫我唱？”德间质问道。
——
“哟……可爱德师叔，哟……跟我走噻……”
湖边传来一位女生对唱的歌声……
“哈！哈！开心开心……”德间强撑着笑脸，挥手喊道。
“看错了……是吴不知家那小伙子。”卡瑟抱着手，表情有些尴尬，“都是被一群女生围着，没注意换了人……”
挥动的双手停在半空中，德间的表情凝固了。
“你……我！你……”德间背过身去，“后边你来唱！”
“嗯……这方法还是有点笨，不符合你我身份。”没理会德间的不爽以及最后那甩给他的命令，卡瑟说着转身走了。
“还有时间，我来想一个吧……”
卡瑟边走边说，也算是认了错。
德间看着卡瑟缓慢且僵硬的身影，捂脸长叹口气，跟了上去……
也就有鱼。
“我很喜欢吃鱼，山城的鱼都很鲜嫩，思归湖里的鱼能吃出海鲜味、清火河的鱼能降火清神、三江里的鱼味道最是鲜香……但我更喜欢这儿的，清淡中带着甜，还很漂亮。”坐在躺椅上给鱼竿套上鱼钩，大章笑着说道。
大章老师怎么会记得自己喜欢钓鱼……莫珏明白这是大章老师有话要跟他说，点头啊了一声，起身冲林燕瑶等女生们抱歉笑笑。
大章笑得更是宠溺，对女生们说：“姑娘们放宽心啦，葛格会照顾好这位小公子的，你们自己开心玩哟！”
听着这话，有些女生或羞涩或娇羞的笑了。但更多女生则哟哟惹惹略略的喊着……只是不知道两天之后，她们后悔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下湖往西，沿着水流的方向走了两分钟，走到一个小水潭。水潭的侧口背阴处，是一座数米高的小山包。小山包上有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依着树干搭建了一个简便的雨棚。
雨棚里有一张小桌子和两张躺椅，桌子下有个暗格，里面放了很多不同型号的鱼钩。
不同于下湖湖水的清透，这处水潭里有青苔，有水草，有落叶……
……
彩虹出现，最开心兴奋的当然是女生们，两个超A班大半数女生们，都在这下湖边。
她们听莫珏从湖泊上的彩虹，说到彩色的光，然后说到她们只在博物馆见过的拧耳朵换台的黑白电视，再说到吴天翔家里电视机上的，自己做叮当猫玩偶……最后不知怎么又说回到了这片湖泊。
……
……
“说的没错！如果幸运，我或许能陪着你们中的某些人，一起看到这儿汛期时候的画面……汛期的时候，水很大，瀑布也会很大很大，眼前这半个山洞，就会变成水帘洞模样……想想就很美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章老师出现在了大家身后，手里还拿着两根鱼竿。没等女生们追问，大章看着莫珏继续说：“我记得你喜欢钓鱼，走着，给老师露一手？”
“而是因为这儿的水流不会带来太多土壤，再加上水流量大，石头上的土壤附着，维持在不够苔藓类植物生长的平衡区间，植物没有土壤就无法吸收养分，所以才会无法生长。”
周围女生们恍然明悟间点了点头：“哦……有道理……”
据说他画画很好、做饭也好吃、也会打点球……大概这就是半动半宅暖男小大叔艺术家这一类的魅力所在吧……谈恋爱不好玩，当老公应该挺不错的……
听着莫珏说那些事，她们连彩虹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
自然也不知道她们围着莫珏像着了迷那般兴致盎然听故事的表情，被谁看了去，也不会知道谁在靠近，谁在走开……
同大陆班的正义师叔开口一样，这次秋游，大章班上也出现了学生们期待的改变：传闻中不近女色的副班长莫珏，开始跟其他女生们说话了……
原来莫珏其实不会害羞于女色、原来莫珏还挺会说话、原来他说话的时候、还挺好看的……
“……水至清则无鱼，这儿水暖，但水流密集且流动量大，所以不会生长浮萍等水草。就像常走的路也不长草。”
“至于岸上光滑好看却不滑脚的石头……”
莫珏努力保持着和气的微笑，看向四周那些渴求知识的面庞，摸了摸脚下边半浸着水的石头继续说：“并不是因为之前汛期涨水，导致苔藓类植物没有空气无法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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