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应了一声。
“你今晚，”魏南又蹭了蹭她的脖子，“可以不走吗？”
搞半天还是惦记着这事儿呢。
“不行。”她说。
“我没想干什么。”他声音很低，“只是想你在这里而已。”
戚昕然咬了咬唇，没有回答。
如果魏南像之前那样死皮赖脸地缠着她留下，她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毫不犹豫地拒绝他。
可他用这种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跟她说，想要她留下来，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只是在这儿陪着他。
竟有些不忍说出拒绝的话。
她心口微微发热，似乎又塌陷了一块。
……其实也不是非拒绝不可吧。
反正做都做过了，再留下来睡一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问题是她明天有课啊，还是8点钟要上的早课，从这儿回学校至少得早起半小时……况她且今天也没带换洗衣物来，要是明早穿着一样的衣服回去上课，被舍友们看见绝对会尴尬死的。
“魏南。”戚昕然拍了拍他的头，柔顺服帖的手感令她忍不住又揉了一下，“我还是回去吧。”
“……知道了。”
这次魏南应得很快，从她肩上起来时脸色依旧不怎么样，但语气已经恢复正常了。
“走吧，我送你。”他说。
“嗯。”戚昕然点点头，走到玄关处又转头看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没事儿。”魏南帮她把换下来的拖鞋收回鞋柜里，关上门，“刚刚向女朋友发出盖棉被纯聊天的邀请被拒绝了，还不许我伤心一下吗？”
“什么盖……”
“好了走吧。”魏南搂过她的肩走出门，嘴角又挂上了漫不经心的笑，“再不走你就真得留在我这儿过夜了。”
g市这个地方大概是没有早晚高峰的，因为全天的车流量都在最高值没下来过，晚上10点多依旧能被堵在环城高速上动弹不得，实在令车上的两个人无语至极。
“你困不困？”戚昕然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困的话换我开吧。”
他白天连飞了两趟航班，晚上在家又做这做那的折腾了半天，虽然嘴上没说，估计这会儿也挺累的了，还得撑着开车送她回学校。
“还行。”魏南扯了扯嘴角，手从方向盘上滑下来，搭在车窗边，“说说话就不困了。”
“你……搬出来一个人住，没告诉爸妈住哪里吗？”她好奇。
“刚开始有说过的，后来觉得不方便，搬家之后就没说了。”
“不方便？”戚昕然听出他话里有话，“像今天这样？”
“对啊。”魏南随口就答了，答完见旁边的女人看着他，顿时反应过来，“不是，我没带过别的女人回来，都是同事和朋友。”
“哦。”她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真的没带过，就只有你而已。”
前面的车动了，魏南转回去松开脚刹，让车子往前挪了几米，停下才继续说。
“上大学那几年我不在g市，后来又去德国工作了一段时间，调回来的时候已经二十五了，一直没带过女朋友回家给他们二老见见。”
魏南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笑。
“我说没有女朋友，老妈总是不信，觉得我是故意在瞒着他们，所以时不时就找借口跑来我家，想着哪次能抓一回现成的。”
“……啊。”戚昕然有些惊讶。
伯母看着心态挺年轻的，没想到也跟其他长辈一样，对儿子的婚姻大事这么着急，居然还不定时上门探查。
“那她怎么不给你安排相亲？”她问。
“当然安排过，被我故意谈崩了。”魏南摇摇头，“后来她再安排的我都没去，说工作忙，反正我一上飞机就打不通电话了，人在哪儿她也不知道，拿我没辙。”
“所以，”戚昕然顿了顿，转头看向窗外，“你真的没交过女朋友？”
魏南把车往前开了一段，随口就回：“真没交过。撇开外形条件不讲吧，光是我这个职业就有很多人接受不了。隔三差五地出差，经常日夜颠倒，有什么急事也可能联系不上。不过主要是没碰到我特别喜欢的……”
等车子再次停下，他才挑了挑眉，似乎嗅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为什么要强调这个问题？
他前面都说的不就是没有的意思？
怎么……很难理解吗？
魏南用余光瞥了一眼某个故意别开脸的女人。
“宝贝儿，”他饶有兴味地问，“你这是吃醋了？
“不是。”戚昕然答得飞快，语气也很平淡，“我就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
“没、错。”戚昕然回头冷冷地看着他，“有意见吗？”
“没意见没意见。”魏南面上装怂，心里看她冷脸的样子就想逗她，“宝贝儿想问什么就问什么。”
“谁是你宝贝儿啊。”
“你啊。”魏南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被一掌拍开才笑着收回手，“wuli昕然大宝贝。”
“……魏、南！”戚昕然肉麻得牙都酸了，涨红脸道，“你是不是有病！”
“是有病。”魏南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每晚都想你想得睡不着啊。”
“闭嘴。”她简直想找卷胶带来封住这人的嘴，“你脑子里的黄色垃圾能少点儿吗？”
“……”魏南一脸懵逼。
靠？
这哪里黄色了？？？
他只是想单纯表达一下相思之情……
明明是她自己想歪而已！
戚昕然面无表情：“你没想歪怎么知道我想歪了？”
魏南：“……”
戚昕然：“绿灯了，开吧。”
魏南：“哦。”
假笑jpg
反正女朋友就是说什么都对的，嗯。
好不容易回到学校的时候，离门禁只剩不到5分钟，魏南本来还想送她进宿舍楼，被她拒绝了，让他赶紧开车回家，就这么几步路能走到的地方没必要送了。
咳，尤其是，如果被某个熟人撞见他俩在宿舍楼下……的话，场面就相当尴尬了。
当然这话不能明说，否则某人绝对会非常暗爽，然后用尽各种手段也要送她进去。
“这周末有时间吗？”魏南问。
“周末？”戚昕然回头，“你不是要回家吃饭？”
“中午回就行了，我那天轮休，晚上也没什么事儿。”
说起这个，戚昕然还是觉得搞不懂：“所以伯母说你做饭太敷衍是……”
魏南摇头笑了笑：“她每次要我回家吃饭就这样，随便找个由头说我几句，我不理她，她就搬出老爸来压我。”
哦，原来是这样。
“所以你周末有空吗？”魏南又问了一遍。
“今天才周四啊。”她无奈道。
“今天都周四了！”
“还有两天呢。”
“只有两天了！”
……咳。
这种弱智对话再进行下去，她就真的进不了宿舍了，于是只能无视某人的抗议，把他按回驾驶座关上车门，强行道别。
魏南降下车窗，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了，才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嗡。”手机忽然抖了抖。
他低头看了一眼，皱眉，拿起手机解锁，发了条语音过去。
“这样有意思么。”
很久。
直到戚昕然都觉得肩有点儿酸了，才听见他闷闷地呢喃着叫了她的名字。
半是玩笑半是低落的温柔嗓音，沉沉响起，辨不清真假。
“别闹。”戚昕然说，“赶紧起来。”
可柔软的头发轻轻抚过颈侧，却蹭得她心都有些软了，手抬起来几次都没能推开他。
“好吧。”戚昕然在心里叹气，抬起的手最后还是落了下去，环在他的腰上，“抱抱。”
魏南没有再动，也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靠着她。
“你回去吗？”魏南把喝过汤的两个碗洗干净，放在旁边架子上，“累的话就不走吧。”
“想得美。”戚昕然靠在厨房门边哼了一声，“哪有那么累啊。”
“哦。”魏南甩干手上的水,勾着笑瞥了她一眼,“那我下次再用力点儿。”
大概……是真的有什么烦心事吧？
某人平常不要脸归不要脸，也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靠在她身上撒娇的。
“别啊,我背上的伤还没好呢,疼死了。”
魏南在裤腿上擦干手,拖着脚步过来搂住她，低头委屈巴巴地埋进她颈窝里蹭了两下，“要抱抱才能好。”
中途她还在冰箱里搜刮了三个小冰激凌杯出来，每人分一个，拿小勺子挖着吃,魏南是习以为常了，戚昕然只觉得无奈又好笑，说好的见家长莫名其妙成了幼儿园座谈会，聊到差不多10点才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前魏妈妈接了个电话，听她那自带撒娇的语气应该是魏爸爸打来的,讲完就跟儿子说不用送了,她要开车去接他爸回家，提着洗干净的保温壶先出了门。
“怎么不能。”她看了看时间，“你再慢点儿我要赶不上门禁了。”
“那我再慢点儿。”
“你他妈是不是又找打？”戚昕然怒。
“……”戚昕然抿着嘴角,在脸要烧起来之前冷冷地回击,“那我下次踹得再准点儿。”
“我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她跟魏南对视一眼,终于各自松了口气。
安全结束话题。
之后又再陪魏妈妈聊了会儿，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闲事，气氛还算轻松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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