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大街上的说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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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师爷正说得口沫横飞,忽然附近有人大声说评书,三位学生一齐说:“那里有人说评书,八门中的第五门,去听听。”一行人向着那位说评书的人走来。

    王昌龄一行人走近说书人,只见说书人五十多岁,头发花白,脸色蜡黄,但是声音洪亮。靠墙壁站在由听众围成的半圆形圈子中心,只听评书人大声说道:

    “毫州的父老乡亲们,各路朋友们,今天我老夫不说西周姜子牙封神,不说战国孙庞斗智,不说三国英雄传,也不说隋末群雄大战四门山,不说本朝薛仁贵征东薛灯山征西,今日老夫要说的,乃是眼下大唐的一位英雄,抵抗安贼叛军的英雄,他就是张巡将军。朋友们可能要问,他现在在哪里?虽然老夫不能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但是老夫要告诉大家,张巡将军现在离我们很近很近,他就在宋州,在宋州跟十多万叛军杀得昏天黑地。不瞒各位说,老夫就是前两天从宋州逃出来的。老夫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逃出来?老夫要遗憾地告诉朋友们,老夫乃一宋州普通平民,手无缚鸡之力而且白身一人,既没能力杀敌也不能够他处搬救兵;老夫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凭着这张嘴巴为我们的英雄张巡将军做一些宣传,让百姓中有更多的人了解张巡将军的英雄事迹。”说到这里说书人喝了一口水,清清嗓子继续说:

    “话说这张巡将军祖籍蒲州河东,出生于河南南阳邓州。他从小就聪敏好学,博览群书,为文不打草稿,落笔成章,长成后有才干,讲气节,倾财好施,扶危济困。张巡将军于开元末中进士第三名,初仕为太子通事舍人。后来调任清河县令,政绩考核为最高等。不久,他调授真源县令。”说到这里说书人又喝一口水,继续说:

    “下面老夫要向朋友们说的,乃是张巡将军誓死保卫宋州的故事。话还得从今年正月说起,话说今年正月间,安贼部将尹子奇张通晤率十多万贼兵进攻宋州,宋州太守许远闻讯,急忙向张巡告急。张巡率军三千余人自宁陵进入宋州,与许远合兵一处,共六千八百人,在全城百姓的支持下,与叛军展开激战。叛军全力攻城,张巡将军亲自督战,勉励将士,与叛军昼夜苦战,有时一天之内打退叛军二十多次进攻,连续战斗十六昼夜,共俘获叛军将领六十余人,杀死士卒两万余人,守军士气倍增。许远见张巡智勇兼备,把指挥权交给张巡将军一人。在张巡将军指挥下,守城军民连续打败尹子奇张通晤的叛军,缴获车马牛羊甚多,全部分给将士,自己丝毫不要。朝廷任命张巡将军为御史中丞,许远为侍御史。”说书人喝口水,清清嗓子继续说:

    “当时张巡将军正准备乘胜袭击陈留,尹子奇得到消息后,于三月中旬再次引大军围攻宋州。张巡将军激励将士说:“吾受国恩,所守,正死耳。但念诸君捐躯命,膏草野,而赏不酬勋,以此痛心耳。”将士们听后,情绪激动,奋勇请战。于是张巡将军杀牛设宴,犒劳士卒,率全军出战。叛军看见官军兵少,不以为意。张巡手执战旗,亲率将士直冲叛军营垒,叛军准备不足,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官军斩敌将三十余人,杀士卒三千多人,追逐敌军数十里。第二天,叛军又至城下,张巡率兵出战,多次击退叛军的进攻,最激烈时一昼夜要接战数十次,多次挫败了叛军的锋芒,但叛军仍围攻不止。”说书人又喝口水,清清嗓子继续说:

    “到了上个月,也就是五月,尹子奇增加围城兵力,攻城更加猛烈。张巡将军为了疲惫敌人,经常于夜间在城内鸣鼓整队,作出要出击的样子,使叛军通宵达旦不敢休息,处于戒备状态。天亮之后,张巡将军又停鼓息兵。叛军爬上飞楼俯视城中,见城内毫无动静,于是解甲休息。张巡将军乘敌懈怠,与勇将商霁云、雷万春等十余人各率五十骑兵,突然出击,直冲尹子奇军营,叛军大乱,斩敌将五十余人,杀贼兵五千多人。”说书人喝口水,清清嗓子大声说:

    “毫州的父老乡亲们,各方的朋友们,张巡将军在宋州抵抗叛军已经经过半年的时间,但是叛军的围攻越来越紧,宋州军民已经处在非常困难的境地……”说书人喉咙有些梗塞,但是他还在继续说:“目前城中已经断粮,连老鼠也被捉来充饥……但是……但是仍然看不到援兵……”说书人终于大声哭起来。听众中也有不少人流眼泪了。

    说书人终于忍住哭声说道:“毫州的父老乡亲们,来自各地的朋友们,今天老夫有一事相求:在场的军爷们如果能够请求你们的头儿带兵火速援救宋州,老夫首先代表张巡将军和宋州百姓向军爷磕头了。”说书人说罢,双膝跪下连连磕头。

    说书人缓缓站起,双手抱拳说:“毫州的父老乡亲们,来自各地的朋友们,老夫还有一言,只是难以启齿,但是老夫又不得不说。前两天老夫从宋州逃出,身上并没有带得半个铜钱,还请在场的朋友给老夫施舍两个点心钱,以暂解老夫强烈的饥饿……”

    王昌龄听到这里,内心激动万分,强烈的同情与愤怒一齐涌上心头。王昌龄眼中噙着泪花,从衣袋里摸出一个开元重宝,走近说书人,拿起说书人的手,把一枚大唐面值最大的开元重宝塞进说书人的手中。接着周参军、田师爷、苗军、苗武、苗学华也都拿出几枚开元通宝塞进说书人手中。说书人已经磕头如捣蒜了。

    凤娇问田师爷:“田师爷,人们常常说‘五花八门’,那‘五花八门’是什么意思?”

    “问得好,老夫正要给你们年轻人介绍一些五花八门的东西。所谓‘五花八门’,指的是五种花代表的五种职业和从事各种行业的人。先说‘五花’:一是金菊花,比喻卖茶的女人;二是木棉花,比喻给人治病的郎中;三是水仙花,比喻酒楼上的歌女;四是火棘花,比喻玩杂耍的人;五是土中花,比喻挑夫。再说八门:一门巾,算命占卦之人;二门皮,卖草药的人;三门彩,变戏法的人;四门挂,江湖卖艺人;五门平,说书评弹者;六门团,街头卖唱的人;七门调,搭篷扎纸的人;八门聊,高台唱戏的人。”

    “不就是九种不同的职业吗?”莫怪问。

    “不那么简单,这九流还可以分成三类,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上九流是,大家注意听了,是四句诗:一流佛祖二流仙,三流帝王四流官,五流烧锅六流当,七商八客九种田。”

    田师爷接着提问:“谁能够把它背下来?”

    三位学生又背诵了一遍。田师爷接着说:“下九流是,一流师爷二流娼,三流巫师四枪棒,五流剃头六吹手,唱戏卖糖九丐帮。”

    三位同学一齐笑道:“田师爷,你怎么把当师爷列为下九流?跟女人为娼列在一块?你也把师爷这工作太看低了吧?”

    “不是我田师爷这么说,江湖上流行的说法呢。不过,要说下九流,还有不少下贱行当都可以列在下九流,比如作媒、拐骗、巫术、盗窃等等。实际上,这下九流没有固定的说法,因为在社会上从事下贱行当的实在太多,无法用一种说法归纳。”

    “睡不着,起来看看窗外。不要管我,好好睡觉。”

    “我也睡不着,也想起来走走。”凤娇也起床走到昌龄哥身边。

    此时闾丘晓在跟三姨太戏弄一番之后也睡不着,白天军事会议上的情景浮上脑海:这王昌龄果然有些手段,没来几天,就得到这么多人捧场。很明显的是,这王昌龄跟我闾丘晓不是一条道上的人。怎么办呢?像王昌龄这样的人在身边,将来许多问题都是比较棘手。此人嘴巴犀利,敢说敢为,而且知识渊博,加上很响的诗名,很容易收买人心。不好办呀,有点伤脑筋……

    向三哇噼里啪啦把它背下来了。三位学生又重复背了一遍。

    田师爷说:“大家注意听了,我要说中九流:一流举子二流医,三流风水四流批,五流工商六流相,七八书画九琴棋。”

    “对,田师爷给我们说说什么是‘三教九流’”戴二毛等三个学生一齐要求。

    “好吧,老夫别的不懂多少,但是对这‘三教九流’还比较清楚,因为平日经常可以看到。三教说起来简单,就是佛道儒三教。像我们读书人,不管你当官不当官,都属于孔夫子的儒家。和尚属于佛教,道士属于道教。说到九流,就比较复杂了。”田师爷停下来了。

    “为什么闾丘晓对河南节度使张镐的命令只字不提呢?”王昌龄想。王昌龄又想起闾丘晓的将军号:使持节都督毫州、宋州、濮州、徐州、宿州、濠州、寿州、蕲州诸军事大元帅。王昌龄的担心强烈起来,这样的人掌握着如此重大的兵权,这河南战局……王昌龄趟不住了,身子一挺坐了起来,下床走向窗户边。

    “昌龄哥,起来干嘛?”凤娇问。

    一行人来到街道中心的广场,要是和平时期,这里一定是非常的繁华热闹,但是眼下冷清了许多。除了一些平日游手好闲的无赖和瘪三之类,大多数人都是匆匆走过。大街上稀稀落落散布着几处由江湖客聚集起来的人群:有卖艺的,有算命看相的,有说书的,下棋的,拉琴的,剃头的,成群结队的叫花子,卖狗皮膏药的,耍枪棒的,耍猴的,剪指甲磨菜刀的等等。

    凤娇忽然提出一个问题:“昌龄哥,什么叫‘三教九流’”

    “这个问题你问问田师爷,他比我懂。”王昌龄说。

    吃了早点,王昌龄带着凤娇和侍女紫衣,叫上周参军田师爷等八人走出营房,今天他要跟大家去毫州城内放松放松。

    一行人进了毫州城。大家首先感到的是,战乱对这座毫州古城也产生了重大影响。大街上并不热闹,甚至可以说有点冷清。许多商铺都关了门,行人稀稀落落。偶尔可以碰着小吃摊贩。

    军营的深夜并不寂静,各种莫名其妙的声音不时传入王昌龄的耳朵。王昌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军事会议的现场总是萦绕在脑际,尽管王昌龄多次力求摆脱思维的困扰,但总是一次次失败。几位年轻将军在会上的发言和流露的态度,闾丘晓身边几位官员的发言和阴阳怪气的态度,最后是闾丘晓的总结性发言。

    “似是而非”,王昌龄反反复复琢磨着这个词。王昌龄佩服古人创造词语的语言天才,居然把许多复杂的意思用一个简单明了的词语表达得准确而明晰。人类的三寸不烂之舌太灵活,居然可以根据个人需要把个人的龌龊私欲说得冠冕堂皇,振振有词。在人们的三寸不烂之舌活动下,黑白可以任意颠倒,是非可以任意混淆。在贪生怕死的军人嘴里,“谨慎行事,坐观其变”这一军事术语成为了他们贪生怕死见死不救的冠冕堂皇的托辞,甚至“爱护士兵,珍惜士兵生命”也成为他们贪生怕死的借口。

    王昌龄忽然想起宋参军的话:“河南节度使张镐已经传令闾大帅带军队增援宋州。眼下大帅是否出兵还处在犹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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