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的失群者啊到底要往哪里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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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是那男人一开始并未预期汪正会答话,停顿许久,瞇细住眼睛注视汪正脸上几番转化。对方轻轻笑了一声,音带明显的讥嘲。

    湘琬不会告诉你什么。男人说道,声音轻到温柔,我们妖类有妖类特有的方式运转。至于知道什么或不知道什么,任何半妖跟本无法能知。我也只是觉得你有点可怜。

    她……该跟我说什么?汪正首次开口,喉咙间发出的声音因没有唾液润滑而粗糙得很,与那男人口感顺滑的音质区别很大。

    那男人低低喟叹一声,你实在太不聪明。她说的任何一句话能信吗?

    是啊!他们是妖类,他是人类。

    汪正发觉自己的心脏在听到那一句话时犹如沉甸甸的一块大石头一直沉啊沉地往无底的深渊里去。

    他想,糟了!

    头皮上的一阵发麻不比刚才瞧见那几只吃人的大犬来得轻多少。

    你看起来很害怕吧!不过听我说……男人轻声道,又顿住了,似乎想在这句话后头接些什么,然后才微笑对汪正道:你现在不会死,放心……很快地湘琬会来找你的。

    那个笑容的展现与固中含意简直给人一种更为凶残之感。

    哪怕汪正对自己的处境不抱有希望,可也不由地扭动了一下身体,惹得在他左边的那只青铜皮大犬嘿嘿嚏笑,还伸了伸爪子往他方向处的一块地面刨磨了一下尖爪,更是令汪正往后缩了缩。

    汪正想,他现在不会死,那就是之后呢?恐怕还是得死。

    呵呵,别害怕。害怕仅是因为对于未知事物的不确定,而产生自我能力的否定。那男人依旧挂着适度的微笑,持续着眼中令人憎恶的轻视,你已经比那些人类好多了,要不就挣扎不息或者哇哇乱叫,让我不得不把他们那舌头割下来,再不然直接踩断他们的手脚。

    汪正无力反抗,颤抖嘴皮,却不敢开口,只得摇头,生怕自己一开口令眼前的男人心生厌烦就会被割断舌头甚至他的喉咙。

    出乎意料的那男人并未有对他的反应而任何表示,反而拉了椅子又近了汪正几分,伸出左手抚摸了一下汪正的脸颊。

    那男人手指触感温热,与本身被在凉夜中穿着单衣的汪正还要稍高,可汪正就是觉得对方把他体内所有温煦都夺走,颤抖得更厉害了。

    那男人轻轻嘘了一声,没事,别慌。不然我会把你划得很深的。说着男人的食指在汪正眼前化作了一把与皮肉相连的小刀,闪着冰冻般令人惧怵的白光。

    那刀刃面此时在汪正的表皮上轻抚而动,顿时让汪正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可他不敢挣扎,生怕下一刻男人会不小心地抖动划落在自己的脖子上。事实上他担心并不是多余的,那刀刃正正落下在他的左侧脸颊上,轻轻划过带来一阵的微凉,并没有任何刺痛感觉。

    如若不是那男上伸舌头滑舔去刀刃上的血渍,汪正或者只是以为刀子轻轻碰触,随即离开他的皮肤而己,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上自己的面颊,顺而沿摸到的是微微凹凸,显然伤口割得不太深。瞧向手心指间看去,暗沉而鲜红的矛盾。鲜血成为了唯一在幽暗的空间中最刺眼的存在可又抵挡不过黑暗的吞食,成为梵高的《麦田上的乌鸦》同等不祥的存在。

    汪正怔怔地看了好久,自认神智不太清晰,直到他误以为自己看了一面镜子,反映着自己的模样。

    那面镜子里的自己坐在对面,背后是朦胧且泛着微光的世界,空气飘散着属于清晨的清新凉意,侧耳能谛听到微弱而遥远的鸟鸣声,正面带微笑的脸孔在光圈下显得温和而平静。

    那会是他现今的表情吗?汪正不由地愣神看向镜中陌生的自己。

    他笑了。

    不,是他笑了,镜子里的那个。

    那不是他,因为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样一面镜子,而是那男人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拥有与他同样面孔、身形和服装的青少年。

    那并不是他汪正,他不曾再有那样的笑容。

    转瞬而逝的念头伴随的是转瞬而逝的温和假象,那貌似他的人依旧在笑,可笑得有些阴冷。

    那个虚假的自己舔了舔食指,彷佛在回味口中的甘甜。

    想不到伪半妖的血味道还真不错。我都舍不得一下次把你杀了,还是先留着。那人道,声音与汪正本身的音调节拍无异。待我处理了湘琬再说,你们可别偷吃。说毕,拍了拍那几只大犬的脑袋。

    那几只呜呜几声当是应允。

    汪正回过神来,坐在地上一声不吭,低眉垂首,彷若不知那人的一句话便已确定他暂时的命运。本质上汪正的角色未有改变,仅是成为了那人私家的后备储粮而非单单公用,不再能供给那些眼冒着青光的青皮犬随时即兴来咬上几口的零嘴。

    可那又怎样,汪正无从判断目前的情景,只能静等着对方的动态。跑?在他们眼皮底下能跑吗?求饶?吃人的东西会放过口中任何的美味吗?

    汪正想到此,不由地好笑,何时他会自认自己的身份位置是别人,不,别妖的腹中之餐,还能被称得上为美味两字。他想恐怕是在那个梦见自己成为桌上鱼的那夜开始,他很清楚被咬破皮肤嚼碎肌肉的痛不欲生,每一条的血管鼓涨着名为无能为力的物质。

    对此,不管怎样,他现今便只能等待机会,用茫然空漠的眼神看视来迷惑对方,让对方更添对弱小的不屑。一旦有机会,他才能真正地依靠自己逃离这里。

    时间恐怕不会有多少。

    他作为桌上肉的命运正在一分一秒地倒时。

    思索至此,汪正突然觉得口中本来渐渐平静下来的牙齿已脱离自己的控制力,咯咯地往外冒声,他甚至再次闻到那天事故中,他怀中小男孩身上发出的阵阵血腥。

    但汪正根本闻不到什么,空气中飘浮着密集蒙蒙的灰尘,所嗅闻到的不过是己身有来的幻想。害怕、畏缩、惶恐等一系列的不能自拔的情绪所产生的虚幻,基于他仅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平凡男孩,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类。

    汪正不言,瞪大眼睛盯紧那男人,他身上的确没有女妖身上的飘散的气体,外表看起来正常得很,可对方的话便已说明自身的身份。汪正很紧张,正努力地平伏嘴巴里在轻微打撞的上下两行牙齿,实际上也不太理解对方的话句的意思。

    无异他是眼前妖口中的半妖,为何不是真正的,他不得而知。

    那个湘琬呢?

    而对方其实早就冷眼观看他们弄了那么一个局不成局的陷阱,根本从未把他们放在心上,只是单方面的看足了戏才来个结尾。那么自己所谓的帮助钓饵女妖仇家根本是一场彻底的笑话,从本来是他们之间的一颗小棋子成为了能被人从路边踢踏的石子般存在的废棋。

    至于那女妖,兴许根本没料到对方的突然一手,至今还被蒙在鼓里,茫然得不知他的踪迹,那样他……

    他会被怎样处置?

    汪正感到自己的后脑勺爆炸式地一片发麻,使得他耳朵里嗡嗡声低鸣回响。恐惧与更深层的绝望瞬间蔓延爬满他的大脑,甚至感觉自己浑身冰冷,咽喉猛力收缩至呼吸困难。

    那几只东西,不就是……那些吃人的怪物。

    牠们看起来更健康而有神,皮毛不再如以往第一次见时的青铜僵硬,更可以称为青皮犬,是否代表牠们进食了更多的人吗?

    什么叫做被选上?

    难不成那女妖便是叫湘琬?

    这时,那男人开口道:你就是湘琬选上的那半妖?声音低沉,语气甚是温柔。

    不,你不是真正的半妖。

    那人走进站在汪正前方不到两米的位置,还有靠近的那几片的黑影,在汪正前面围成半弧形,他终能看清楚了,三只如人般高壮的青铜犬。

    啪的一下。

    男人微微向前倾身,将自己的脸凑近汪正,同时他的脸强硬地被转向与对方对上视线。

    汪正清晰地看见那张被放大的脸庞,对比黑夜中的惊鸿一瞥,眼前的男人五官端正,剪有干练的平头,脸上挂有得体的笑容,下颏拘谨地向内收起却显得矜持且自傲,令汪正从对方的眼神中读阅到高高在上对下的煞是有趣,许是自己在对方眼中不过是如此而已。

    汪正确切地明白于眼前一身西装的男人是如此的存在。虽然其中一只的青色大犬在上次的所谓的地下气管意外中正面对上过一次,差点被咬死于口下,但明显眼前男人的本事和地位远在那三条妖犬之上,瞧那几条大犬的姿态便己能知。偏偏对方的外貌过于具有欺骗性,相对于身边虎视眈眈的几只更来得令汪正易于接受。

    汪正不敢猜想,更不敢动弹分毫,他深深吸了几口气,静静地吐出来扩张几乎到闭合的喉咙,不发出丝毫的声响,彷佛那似的谨慎便不会对方引来注意。事实上汪正就是对方唯一的目标。

    那男人不知从哪凭空弄来了一张有着软垫,看起来很是舒服的半沙发椅坐于眼前,男人坐下俯看地上抱腿缩成一团的汪正,而身侧的大犬则是或躺或卧地围在一旁,同样盯看汪正。

    汪正拼命地眨动眼皮好让自己适应,尽快确定来者的身份。

    被外头打开的门未有关上,外头显露出的是朦胧的天色,黑色大部份退去,留下米黄白、海水蓝、紫罗兰等多种的色调。

    天渐渐亮了,而那皮鞋的脚跟以富有规则的节拍在水泥地上,也渐渐地一步步靠近汪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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