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摊开扉页的书标题已在昨夜掀过去-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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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同时,某些声音俄倾显现,然后再次消失。

    不是电子嗞嗞拉拉的声音,也不是风扇车辆那些七零八乱的杂音,那样的声音持续断断续续地出现,却总是找不出原头。

    汪正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房间的情形没有变化,那便是房外。他忍不住翻身下了床去找寻,悄声打开了走廊的灯,走到了客厅厨房洗手间,仔细地查找了一遍。

    这时那声音又似是跟他玩捉迷藏是的,消失了。

    尔后,汪正是在将近一个星期过后才发现那声音的来源,那缠绕搞乱他多日睡梦的声音。

    其实是那声音主动找上了他。

    作为暑期工,根本不存在假期这回事,但庆幸的是汪正今天便拥有了小半天。公司让他把几份文件送到特定的地方去,送好文件后他便不用在返回公司。这样子,他便无缘无故提早了两个小时回家。

    家里没有人,妈妈想是在跟其他家庭主妇聚会,琪琪则是报读了暑期课程,他爸更是不用说还在上班。打开家门,几乎家里的家具都泛着冷清,熟悉的空间看起来都有点儿空荡荡,听到中央的挂钟滴答滴答清脆地响动。

    汪正把沉甸甸的袋子放在了沙发上,人走到了厨房为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咕嘟咕嘟地大口大口喝下去。

    卡的一声传导耳畔,只在那一瞬间,快得他无从判断,却险险被他捕捉得到了。他顿了顿,把杯子放下,探头瞥向客厅,壁钟还是有条不紊地一步一步走动。

    没有人。

    汪正把脑袋缩回去,站在厨房好一会,大概是在等待。

    没有令他失望的,那声音随之跳跃起伏。

    窗门还未开,整间屋子内的声音变得更为清晰,哪怕仅是窸窸窣窣细小的声音都像是装了扩音机般放大,更何况是那明显又熟悉的声响。想深入究竟的心绪更是加剧,他的双肩跟随着呼吸而悄然起伏。

    在他专心致志地聆听下,那声音显得更为明显。

    有时一闪而逝,有时却又杂乱得刺耳,还有时它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像是在等待自己的发现。

    然而,汪正也跟随那声音的变化走出去,勉强林判断出大概的方向,艰难地捕捉它的去向。经过他爸妈的卧室,穿过小妹的房间,走到了阳台,又往后走。

    它在跳动、飞逝、奔跑,却从来都不像是在逃避他。

    更像是挑衅,刺激他的发觉。

    那到底是什么?

    汪正停下脚步,在他只有几步左右的距离,声音停住了移动,顺势在那一处逗留。

    他看不清情况,因为那声音与他正巧是隔绝了一道门。

    那是他的房间,还保持当时他早上离去前紧闭的模样,但他知道门未有锁,因是在家里他从未有锁门的习惯。

    只听卡嗤一声,他扭动手柄把门打开了,门扇被他推开了。

    浅色的窗帘布轻轻摇晃着,微微在空中划出小型的弧度。他尤记得晚上开冷气机时,把窗门早己关上了,是妈妈为他收拾房间时开的吗?

    卡答答滋滋的声音乱成一团,还在那块窗帘后发出。

    汪正轻声向前步去,跟猫儿收起了爪子,按着肉垫子悄悄走路,不发出一丝声音。他站在这窗帘前,而那块窗帘也一下子没有了动静。

    他的步子缓缓后撤,手死死攥紧了窗帘布,猛地用力一掀。背后露出的是一扇紧闭的窗户,外面阳光的亮度已经开始没有午时般刺眼。

    后头一片的正常平静。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仔细地又是一番探究,还动手摸了两下窗框,没什么变化。

    声音的确消失了,可汪正肯定它仍旧存在。

    这房间里确实发生了什么,大概要再进一步变化,让他觉得越发地莫名其妙。他又环视了四周一圈,房间不大,一个转眼便能将所有情况收于眼底。

    他的视线一一扫过,书本齐齐整整地放在一旁的书架上,被子也是好好地折起来放在床单上,书桌已有一段时间没有用了。

    从哪一面的视觉角度来看,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被人反动过。

    可是,一种被入侵的气息弥漫散落在房间中,汪正总觉得房间的景象仍时不时出现紊乱,非常不协调。跟有人仿造房间内的家具做了新的一批,可终归不是他旧有的。

    直到汪正的视线停留在一处,感到更强烈的违和感,那是窗框边的墙壁。因为家中怕打理麻烦的缘故,睡房的墙壁全是漆上漆料,没有如客厅般贴上花纹墙纸,可以说单一的颜色下墙壁是一致的,根本看不出有异。

    偏偏他就是捕捉到这种不同,那光滑平直的浅蓝色的壁面跟别处的不一样。

    它淡淡而灿然被反射着光线,唯独那部分却充满不确定性,那墙壁将被覆上一层薄膜,仅能显示出大致墙壁的轮廓。

    汪正把手轻轻触碰于上,温热的,带有太阳照射后的余温。然而,他还是搞不清那部墙壁是怎么一回事,他起了那么一个很是幼稚可笑的念头,可他还是决定如此执行,迅速地在书桌面执起一本一寸厚度的书,他在手上掂了掂重量,下一刻直接向那面墙掷去。

    碰的一声,声音虽响亮,但并不十分具有立体感,尤如硬物甩在了软糊糊的泥巴上。

    奇怪极了!

    他欲走近下跌落的书拾起,猛然瞧见那块墙壁上的异变。

    本该平面的墙身开始浮现与波浪纹的扭动,由轻微整幅地上下波动到转眼间在局部地方形成强烈地起伏,好像下面有什么活物在伸展它的身体躯干。

    不可思议的是本该坚硬冰冷的墙壁变得柔软充满韧度,成为一种看不出质料的外皮,包裹着内里的生物。

    俱有生命力地在蠕动着。

    这种感觉再次缠绕在他的梦中,并加上了一对探究的眼睛,这又代表什么呢?

    这是一辆车辆在马路上开过,车轮高速滚动时磨擦地面的声音显得在静夜中十分突兀。

    汪正每晚必在午夜时醒转,准时得真如同生理闹钟,被哪个狠心的家伙按动按钮,被迫惊人睡梦。

    被什么吵醒了,或许吧?

    汪正打开了床头台灯,灯头不大,小小一个,开着了,生出的昏黄光微弱得很。那人造的光色打影在四周,跟月亮正反面是的。被照到的乏着月色淡光,无法照到的就跟月亮背面死气沉沉,显得整间房间忽明忽暗。

    汪正回想起刚做的那个梦,梦见的又是关于水,但梦里发生了什么,他又忆不起,仅仅是记得了那种感觉和那对眼眸。

    每一晚依旧存在。

    汪正很是讨厌那感觉,因为这意味着不安害怕与不幸,在梦中他成为了被自己食用的鱼、在发现自己那古怪没有逻辑原理上不可行的右眼能力、在他面对小男孩死亡前的无力,每一次这种感觉的来临从来不是值得庆幸欣喜的。

    剎那间一切正是不动,动的唯有自身平稳的呼吸声。汪正全身纹丝不动,侧耳谛听四方八面细小的声音。

    稍顷,某种声音脱颖而出。这音响同其他任何一种音响都有所不同,它带着一种急切与逼迫,又似是无意识的。与其他声音制造源,这种声音既不安静又不透明,而且毫无疑问地发自这间屋子内,企图在这一处地方站稳脚跟。

    对此汪正无从判断,觑看了一眼正在走动的电子钟,此时午夜正是众人悄然酣睡的时间,想着会有谁打开了收音机又者到厨房开了微波炉烘炉。

    时钟显示数字为4:15。

    还要等上几个小时才可以上班,就是睡不着,人没有坐起来,只是乏味地盯着天花板。

    这种不安便如同汪正当日梦中他变成鱼的场景,惧述之处无法言表。

    如是这,又是几夜。

    他决定再闭目合眼,将窗外街景的稀稀索索的声音悄然融入耳中,那是都市脉搏内发出的声响。单调的、平板的、却含有某种规律的,这样的音响轻盈地笼罩整间屋内。

    声音传到耳畔却有一种奇异的违和感。

    然而,汪正注定无法好眠,居然再次做起久违的梦来。

    汪正已经许久有关于水的梦。每一次的做梦对他而言,只会是一场令人厌恶的恶梦,水对他而言,自那以后,是带有一种窒息的恐惧,彷佛他随时会成为梦中被人呑食的鱼儿。

    这一晚他又梦见了水,汪汪不尽的水中荡漾起金色闪耀的波纹,无数细小的水泡徐徐向上升,耳边尽是哗啦啦的水声,却总跟随一对眸子让他不得安宁。

    这些都是不太像,但真的,他还是有点困,睡觉才是当下的正事。

    所以他翻了个身,侧向面墙的一边继续他被中断的睡眠。

    汪正是在午夜突然醒转的。

    没有原由,跟生理时钟到了便醒的情况。

    他睁开眼睛,用茫然的眼神久久盯视着天花板,手掌心揉搓了几下眼皮。在精神与意识显得一瞬间清明时,这种感觉并不来得太好,尤其是窗外的天空还是一片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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