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名的人挤破了门槛，就算陆国忠所研究的项目都是危险的，随时可能会像沈风澜和蒋婷宜那样丧失生命，他们也要争取能够拜师陆国忠的机会，因为渡过这层金，以后的道路都会顺畅许多。
陆国忠从无数报名的档案里抽选了十个在学业上顶顶出色的学生，然后邀请乔诩改天跟他一起面试他们。
乔诩听说了陆国忠的决定，有些好奇地翻看了那些人的档案，问：“老师，你要收什么样的学生呢？为什么不直接挑选成绩最好的两位？”
“要性格对我胃口。就像你这样，可以潜心于一件事的。太浮躁的不行，现在优秀的学生有很多，可大多急功近利，太过浮躁，那些都是我不想要的。”
“老师，可是性格会变的吧？就算你现在收过来是可潜心研究的，但日后越来越有名气，越来越出色，会不会就失去了研究的耐性了？”
陆国忠点点头：“是啊，随着阅历的逐渐加深，人是会慢慢变化的。”
乔诩有些好奇：“那人的性格会突然变化吗？”
陆国忠笑了两声：“这种情况很少，除非人受到了什么刺激，导致心理疾病。”
“药物或者手术可以达到吗？比如说一些影响神经的药物，或者换器官的手术等。”
“影响神经的药物，是会改变患者的性格，但与其是是改变了他的性格，不如说是改变了他对一件事的反应能力。而新闻报道里经常会提到换心脏等手术改变了患者性格，我理解是因为那些手术术后也需要吃一些影响神经的药物，所以会改变。”
乔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他没有发现乔坤和肖天沐有吃什么药，难道是自己疏漏了？他们俩似乎也没有时间去做什么大型手术。
陆国忠问他：“你为什么好奇这个事情？”
乔诩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继续问：“陆教授，除了您刚才所说的两种方法以外还有什么能够突然改变人的性格呢？是突然，几乎是一夜之间，而且改变了之后，患者依然拥有以前的记忆，只是性情大变......”
陆国忠脑海中浮现了曾经他还在上学的时候经历过的一件事，他微微低垂着眸子，说：“还有一种方法，心理催眠。”
“心理催眠？”
“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卡尔曾经在澳洲做过的事情吗？”
乔诩点点头。
“卡尔曾经说，他想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理想国。理想国里面的人，只有真善美，没有任何邪恶。那场报复性的事件，也属于他实验的一部分。他利用对人们心里的控制，和对各种暗示性线索的把控，去改变被实验者的记忆，进入他们的精神世界，将他们改造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的，或者直接除掉他们。”
乔诩想到现在的肖天沐，温柔如同一汪水，全然没有以前的高傲冰冷，这莫非也是精神世界崩塌了？
“理想国里的人，只有真善美，没有任何邪恶，卡尔做的是好事吗？”乔诩问。
陆国忠叹了口气，说：“他太偏执了，人类怎么可能是完美的？每个人都有私欲，有自身的缺点......一个人总是嫉妒身边的优秀者，或者说话恶毒，或者懒散不思进取，但只要他们没有违反法律，他们都不算是坏人，只能算个有缺点的普通人，但在卡尔的眼中看，他们就是需要改造的人。除此之外，卡尔对他认为的坏人也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方案，有时候尽管那些人在我们看来，并非是需要惩罚的.....比如，他在街边看见一个大个头辱骂和殴打一个小个子，他认为大个头是在欺负人，于是他催眠了那个大个头，让那个大个头走上马路，被车撞了，可后来才知道，那小个头诈骗老人，骗走了大个头母亲的毕生积蓄，导致大个头的母亲跳楼自杀......”
“那个小个子该被殴打？”
“这倒也不是，真正正确的做法是交给法律处理，但是普通人可以理解大个头的行为，因为每个人心里都对坏事有一个等级之分，大块头打小个子这件事出于为母亲讨回公道的心里，属于可以被大众原谅的范围，甚至还有可能得到大众的支持。小个子逼死大个头母亲的行为属于大恶，应该受到惩罚。”
乔诩沉默片刻，然后突然说道：“陆教授，我今天想请个假。”
陆国忠点点头，也没有多问什么：“你去吧。”
乔诩出了学校，给拉格朗打个电话，然后去了拉格朗的家。
这还是拉格朗回H市之后，乔诩第一次过来。拉格朗买的这套房子地处H市如今房价最高的地方，这栋楼也和它的房价一样高，站在落地窗前，就可以俯瞰整个市区。
“亲爱的弟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拉格朗靠在桌子上问他。
乔诩往他的躺椅上一坐，问道：“拉格朗，你会催眠吗？”
拉格朗笑了一声：“你不是亲眼看见我把你那个警察小情人的记忆抹去了吗？抹掉记忆，也属于催眠的一种。”
“你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嗯......让被催眠者对我言听计从吧。”拉格朗想了想说道。
乔诩双手合十，说：“其实我至今仍然觉得手术刀才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
“你还是不相信心理学？”
“不敢，心理学既然存在就是有价值的，我只是不相信你把它神话，所以，我想体验一下。”
拉格朗又笑了，问：“你想怎么体验？”
乔诩伸手指着他：“把我变得跟你一样狂妄自大。”
拉格朗无奈地耸了耸肩：“那你不已经是了吗？”
乔诩听见这话也笑了，然后说：“你更改我的一段记忆吧。”乔诩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说：“我今天来看你的时候，是坐公交来的，你能帮我改成，打车来看你的吗？”
次日，乔诩他们学校的假期也结束了，乔诩要继续和陆国忠开展新的项目。
陆国忠一下子损失了两名学生，任何项目都开展不起来，因此和学校申请，要从学生们里面破格选择两名学生，不用通过统一的研究生考试，直接来他的手底下学习和研究。
乔诩猛地回头，是乔坤。
“哦，我......我来看看肖天沐，坤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也是来看看天沐。那我们一起走吧。”乔坤笑着说。
她对乔坤说：“我原本以为我没病，过来检查和治疗之后，我才发现我真的有病，现在我差不多恢复正常了，真是感谢你，坤哥。”
乔坤微笑着跟她说话，那样子好像他们俩根本不是已经分手的男女朋友，好像一点嫌隙都没有。
乔诩怎么想都感觉不对，出乎了他对他们的了解，出乎了他对人性的了解。
谭院长一愣，听得出对方的语气不太好，连忙道歉：“对不起老师，我不知道，那这只小白鼠还要吗？”
“你处理掉吧。”那位戴口罩的人说完，转身又进了实验室。
谭院长看了看床上的人，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手按住他脖子上的两个铁锥子，稍微往上挑一点点儿，再往里面一推，刺入了大动脉，感觉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刺入果冻里面一样。
然后，谭院长又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了，点头哈腰地带他们两个人去楼上的病房见肖天沐。
肖天沐脸色红润，气色大好，看起来就像恢复了曾经的样子。
阿金走了，他又跟上了谭院长，本来跟地好好的，眼睁睁地看着谭院长进了一间病房，可再进去的时候，病房里面的白老虎和谭院长都不见了，甚至连房间里的病床都不见了。
他正在想他们是通过房间里什么机关而消失的时候，就听见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说话声：“阿诩，你怎么在这里？”
“今天出了一点儿意外，这人非常敏感，躺到床上的那一刻便意识到了枕头里面的机关，所以我只好手动操作，给他注射了麻痹神经的药物。”
“这样，会影响我实验的准确性。”
“滚出去！离老远就闻到了血腥味儿！以后不许在这里处理实验动物！”某间实验室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谭院长连忙害怕地说：“是是是......我这就出去处理......”
乔诩刚才跟着阿金和白老虎一起过来，却又怕她发现所以不敢跟太近。所以等他进入医院里面的时候，阿金已经开始往外走了，乔诩避开了阿金。
白老虎的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猛地睁开眼睛张大嘴巴，像一条脱水的鱼一样鼓起脸，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嘻嘻，手感真好。”谭院长说。
精神病院的地下室很森冷，到处都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这个医院虽然是新开的，但是明显这座建筑有些年头了，地下室的墙壁上到处都是漏水留下的锈迹斑斑，墙角还能看见点点青苔。上面倒是因为修整过，而看起来很像新的建筑。
“父亲，我给您送新的小白鼠来了。”谭院长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一直肥硕的灰溜溜的老鼠从他脚底下跑着，谭院长见怪不怪，抬起脚给它让开了道路。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和帽子，混上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从一间房间里走出来，走到床边，检查了一下白老虎脖子上的伤口，然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说：“今天的伤口为什么这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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