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只有阿金在，阿金端坐在桌子边喝茶，看见乔诩，又是温柔地一笑，说：“你回来了。”
乔诩点点头，问道：“坤哥呢？”
“今天他去公司处理点儿事。假期已经结束了，他开始正式上班了。”
“嗯。”乔诩应了一声，又问：“关于那块布料，有下落了吗？”
阿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对乔诩说：“我朋友已经查到了，她说这种布料只有我们市下面一个村里面的人会染，我们俩一起过去查吗？”
“嗯。”
阿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旗袍，拿起沙发上的毛呢大衣穿好，又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她每一个动作都很优雅缓慢，似乎不是去查案，而是去走秀。
“走吧。”阿金整理好了之后，对乔诩说。
乔诩跟着她一起走出去，阿金过去打开乔坤的车，示意乔诩上车。乔诩上了车，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车子开起来，阿金注意到乔诩似乎心不在焉，就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今天家里也太安静了，姨妈去哪里了？”乔诩看着她问道。
自从乔坤能够赚钱之后，周慧芳不是在打麻将就是在逛商场，但最近她改变了，因为乔坤不给她钱了。她每天都在家大吵大闹，辱骂阿金，指责乔坤有了阿金就忘记她这个妈了。最严重的一次，她直接拿着开水往阿金的脸上泼，说要毁了阿金这张狐狸精的脸，幸好乔坤及时发现，挡在阿金前面，让开水全部落到了他的衣服上面，由于他穿的比较多，所以他也并没有受伤。
然后乔坤就警告她说，以后如果再伤害阿金，就与她断绝关系。周慧芳哭哭啼啼地骂乔坤没良心，而且从那以后天天骂。
那一次乔诩也在，他注意到，阿金一直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乔坤与他的母亲产生间隙，一直是带着看戏的心态来看这场闹剧的。
要是以往，周慧芳这个时候应该也在客厅哭哭啼啼、骂骂咧咧才对。
“不知道呀，一大早起来就没有看见她，估计她是去逛街了吧，要不然就是去打麻将了。”阿金回答。
“好吧。”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一切都怪怪的。
他们下午才到了那个小村，这村子已经很城镇化了，家家户户都是两层小阁楼，路上来来往往很多私家车。乔诩拿着布料问一个路过的老人：“请问您知不知道这块布料哪里能买到？”
那老人看了一眼，笑呵呵地说：“给家里的老人买的呀？”
“啊？”乔诩不太理解她在说什么。
老人以为乔诩承认了，就指着前面说：“一直往前走，走到一家棺材铺子，这种布料只有他家有。”
棺材铺子？这是做寿衣的？
乔诩还是过去找了，很快就看见了那家门口挂着的大牌子：“红白喜事一条龙服务中心”。两层小洋楼前面，摆放着好几排石碑，一个头发半秃、身材中等、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坐在矮矮的凳子上，一手拿着钉子一手拿着锤，正在石碑上刻字。
“您好，请问”
乔诩上前说话，还没有把话问清楚，那个男人就猛地回过头来，看见乔诩手上拿着那块布料，问：“你们来做寿衣？给谁做的？多大年纪？”
“我们其实不是是有别的事情要拜托你。”
“哦，那先进去说吧。”那人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回头进了自己家屋子。
屋子里摆了不少棺材，老板不等他们发问就先自顾自地说：“现在棺材不好卖啊，都把人往火葬场一送，完了拿回骨灰再往巴掌大的墓地里一送，就完事儿了，哎。”
乔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老板又看了一眼乔诩手中那块布料，说：“你这块布料，确实是我们这儿的，是我们山上长的一种草染出来的，别的地方没有。这染料好看是好看，但是一般舒服的布料不容易着它的色，只有粗布麻布才能染，因此我们家都用它来做寿衣的。你们是要给家里老人做寿衣吗？”
乔诩摇摇头，问道：“我看您石碑都是用手工雕刻的，既然如此，您会雕刻宝石吗？”
老板笑了起来，露出一口大黄牙：“什么石头都能雕刻，给钱就行。”
“那，请问之前有没有人委托您雕刻过一块红色的宝石？”
老板脸上的笑意顿时卸下，声音也冷了一些，说：“我们农村人做生意也是有操守的，这些都属于顾客的机密，怎能可能告诉你？”
乔诩有些犯难，他最不懂怎么哄人说话了。平时一般都是抓着人家的小尾巴威胁，但现在他刚接触这个人，还不知道他有什么小尾巴。
倒是阿金一听这话，低头从自己的包里面翻出了一沓纸币，送到他手上，老板一看，眼睛放光，赶紧接过阿金手上的钱，检查了一下，发现是真的，态度立马好转，说：“两位客人这就见外了，你们问红宝石？确实有一个女人，两个月前来过一趟，拿着一块红宝石找了我的师父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师父的家从这里往前一里路，一个草房子，那里就是了，你们二位可以去那里问问。”
两个月？女人？
乔诩脑海中那个谜团越来越杂乱。
如果拿宝石过来加工的人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她早在八个月前就已经在爆炸事件中消失了啊，某非她真的没死？
“走吧走吧。”他们已经引起了骚动，陆菁菁怕一会儿会把医院的人引来，就赶紧拉着乔诩走了。
这里打车都很难打到，只有公交可以先去市里面，他们俩坐城郊公交到市里面就分开了，陆菁菁去了警局，乔诩回了乔坤的别墅。
乔诩看了她一眼：“现在是武侠时代嘛？还有人皮面具？”
“切，没见识，你知不知道现在厉害的小姐姐光靠化妆就可以把自己化成各种样子。”
“但如果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个人，是靠化妆装扮成肖天沐的样子的话，那也太精细了，我细看她的脸也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乔诩顿了顿，说，“与其说是别人假扮的，我更相信应该是什么药物导致她性情突变，变得对谭院长这些人言听计从坤哥可能也是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精神病院也要装这种栅栏，而且还是在楼梯口装，这样每层楼的患者活动的区域只能是他们这一层楼了。感觉有些压抑，不适合患者康复吧像关犯人一样。
铁栅栏对面的走廊上，有一些穿着病号服的患者，他们当中有人看见了乔诩和陆菁菁，好像看见了什么怪物一样突然大吼大叫了起来，有一些精神看着倒还正常，只是用眼睛瞥了一眼他们俩，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有些人手舞足蹈，口中唱着歌
这些精神病患者，看着都挺正常的。
肖天沐冲她笑笑，没有说话。
现场沉默了一会儿，谭院长突然开口说话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不要打扰患者休息了，等患者好转之后，我会通知家属过来的。”
谭院长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俩离开。
陆菁菁抓了抓脑袋，问：“那我们怎么去查证我们的猜测？”
“去找别的病人看看。”乔诩说完，转身从楼梯下了一层楼，陆菁菁也赶紧跟过去。结果到了楼下才发现，病房和楼梯之间居然还有一个铁栅栏，他们俩根本进不去。
乔诩和陆菁菁走出病房，陆菁菁正打算过去按电梯下楼，乔诩突然将她拉到楼梯间里，小声对她说：“你有没有觉得有古怪？”
“古怪太大了。”陆菁菁拧眉道，“我有一个不太可能的脑洞，我觉得肖天沐是假的，是带了人皮面具。”
“没事儿，一点小伤。”肖天沐似乎是想证明自己没有撒谎，说完就把脖子上的纱布揭了下来，上面确实只有两块很微小的伤口，分布在脖子左右两侧。“你也回去告诉坤哥，跟他说我没什么事。我在这里配合医生治疗，很快就能康复的。”
“可是你昨天还在和乔坤争吵，今天怎么就这么乖了？你是不是肖天沐呀？”陆菁菁疑惑道。
“我满不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父亲满不满意。”
谭院长说完，又给乔坤打了个电话，说乔诩和陆菁菁过来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后面的事情你不用管了。”电话那边的乔坤说。
“好吧”乔诩点点头，过去拉了一下陆菁菁，二人便一起出去了。
他们俩离开后，谭院长与肖天沐对视一眼，肖天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惧怕，但很快，那抹表情就消失不见了，她勾起了嘴角，问谭院长：“谭院长，我表现的，您还满意吗？”
“肖女士，您的家人过来看您了。”
肖天沐站起来，对乔诩和陆菁菁微笑，问道：“你们俩一大早来这儿做什么？”
“是坤哥让我过来看你的。”乔诩眼睛注意到肖天沐脖子上裹着的纱布，问，“你的脖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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