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小男孩吉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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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心得意地笑,她说:“我告诉他,如果他能加入到大家热闹的活动里去的话,我就带他去见景君。”

    啊!我们都很吃惊,见到景先生的愿望居然是打开他心门的钥匙?

    亨利老头儿一把把吉列拉过去抱在怀里,动情地说:“原来你在想着他,傻孩子,四年了,四年里你心里念想的人居然是他?你来的时候还那么的小,谁会知道你居然一直记得是他,把你从纷飞的战火中救出来送到这里的。你早说啊,孩子,早点告诉我们啊。”

    芝心温柔地对小男孩说:“吉列,快乐起来,跟哥哥妹妹们好好生活,姐姐我保证让你尽快看到景先生,好吗?”

    吉列扭头看着她,片刻后,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无声的笑容来。所有人都被这个清澈的笑容感染到了,场面又开始恢复热闹,有几个大点的孩子走过来拉起吉列的手,他们把篝火团团围住,脚下跳着轻快的舞,所有的孩子一起大声整齐地唱起了歌曲----老迈克唐纳有一个农庄----咿呀哎咿呀、、、、

    就在我喝得兴高采烈时,坐在一旁的芝心用手肘碰了碰我,然后用手指着火堆对面的一个小男孩对我说:“看那孩子,有些特别。”

    那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透过熊熊的火焰我们也能很清楚的看出他面色寡淡苍白,身体瘦小纤弱。他安静地坐在那儿,孤独的眼神空洞地瞪视着面前的火堆。仿佛这里所有的欢快气氛都跟他毫无关系,他关闭着耳朵,关闭着心房,享受在独自一人的世界里。

    “他叫吉列,四年前景先生从阿富汗一个荒芜的战后小镇带出来给我们的。这孩子在阿富汗战争中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在身边惨死的场面。来到这里后,他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快乐似乎与他绝缘。”

    亨利有些喝高了,他的眼角滚下两行沉重的泪水,所有的孩子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失态的老亨利。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孩子们都不知所措地看着流泪的老亨利。

    吉列依然不说话,但他伸手乖巧地去擦拭老亨利脸上的泪水。

    小男孩害羞的低着头,一言不发。芝心牵起他的手,鼓励地捏了捏,小男孩嘴里才艰难地冒出一句怯怯的话:“嗨,大家好,我叫吉列。”

    我们都兴奋起来,我好奇地问芝心:“你是怎么用你那蹩脚的英语打动他芳心的?”

    其中最深得两位美女青睐的食物是亨利太太做的甜点‘Bakalava’,这是一种土耳其传统甜点,将碎果仁放入千层糖酥饼中做馅,然后渍入大量蜂蜜,制作起来工序繁多相当麻烦。但是当亨利太太看到我们的口腔被无孔不入的浓郁香甜黏住时,她在一旁乐不可支地一直哈哈大笑。

    这欢快的气氛也感染到了一贯严肃、不拘言笑的老亨利,他乘着夜色支起一堆篝火,并大方地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自酿红葡萄酒请我们畅饮。孩子们干脆直接跑到厨房去找了些肉类食品,就着篝火开始了他们的烧烤。

    我虽然听不到她说话的内容,但却能感受到她语气里的温情。

    很久很久以后,不知道芝心提到了什么,小男孩猛然抬起头,用晶莹的眸子注视着他面前这个女人的漂亮面孔,他脸上的表情逐渐有了生动的气息,他充满期待地张开双臂伸向芝心,芝心激动地抱起他向我们走了过来。

    来到我们面前,芝心把孩子放下俯身对他说:“跟他们打个招呼好吗?他们都是景先生的朋友。”

    亨利老头儿一口把杯子里的酒饮尽,耸耸肩,接着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说:“这个可怜的孩子有轻微的自闭症,我们所有人竭尽全力也未能使他从那场该死的战争阴影中走出来。”

    我们听到这里心里都很难过,芝心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绕过火堆。我看到她在小男孩身旁蹲下,面色柔和地对孩子说着什么,但小男孩一直没有回应她,芝心仍然耐着性子不停地说。

    接下来是周末。芝心和雪柔穿上农妇的衣装兴高采烈地和孩子们在金色阳光下开始干练地劳作,她们也只是对未知的事物有着浓厚的兴趣,要是真让她们俩天天做同样的工作,做上个十年二十年,她们不骂天才怪。

    我和付东也没闲着,我们很努力地融合到劳动的氛围里去,修剪草坪、包扎水管、清洗游泳池,老亨利需要的时候,我们还得像运输工一样往返镇里去运送农产品、买肥料种子、拉鸡粪和牧草。

    很久没劳动过的我到傍晚时分,已经觉得浑身开始酸痛起来。好在亨利太太为了犒劳大家的辛苦劳作而制作了很多美食,我们几个完全丢弃了大人应有的形象,跟这群孩子们争抢分享着美味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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