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谷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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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夏巴确实看到有很多蚂蚁出没。于是兴誓旦旦的告诉牛娃:“这些小动物都有对大自然的感应能力。明天说不定要下雨呢。要知道,地震前狗吠,青蛙过马路都能应验地震,蚂蚁也精明的很。也有很多玄机呢。”

    牛娃说:“你问问蚂蚁啊。”

    夏巴说:“笨蛋,蚂蚁说话吗。他们靠触觉传递信息好吧。”

    下午来到打谷场的时候,牛娃捡到一个瓶子。给夏巴。对夏巴说:“不如我们收集蚂蚁吧。看谁收集的多。”

    夏巴虽然觉得无聊,不过看牛娃如此细心认真于是就答应了牛娃。不过还是觉得牛娃的这种天真有些好笑。

    两人收集了一天蚂蚁,牛娃收集了半个平底,而夏巴一直在偷懒,瓶子里面除了一些蚂蚁外就是些沙子。

    一直到了黄昏牛娃累的满头大汗,厌倦了才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看夏巴。发现夏巴还在旁边吸烟。

    夏巴把牛娃和自己收集的蚂蚁放到一块,想想多半天的劳动成果,放生吧又觉得浪费。于是转念对牛娃说:“娃,你身体虚弱,不如我给你弄点蚂蚁汤补补吧。我这有点古方你喝下去保你三年不生病。弄上二十只蚂蚁,加点苦菜丁冲茶,一日三次,疗效甚好。”

    夏巴想忽悠牛娃,牛娃年纪不大。懂得事情不多,想想牛娃把蚂蚁汤喝下去的窘状,于是偷偷的乐了起来。

    牛娃说:“爷,你这是跟华佗学的医治古方吗。好多动物都能入药。如土鳖,蚯蚓,壁虎,蝎子等。蚂蚁也能入药吗。”

    夏巴垂了垂眼皮说:“蚂蚁浑身是宝。这么小的蚂蚁都能搬动比他身体大很多的粮食。这不是借着老天的力量吗。你喝下去,我再给你施个法念个咒这个药汤就是神药了。能医治百体,滋润百骨。”

    牛娃说:“你喝吧。你喝我就喝。”

    夏巴不喝,看牛娃对药茶不敢兴趣,于是就去旁边休息了。牛娃从瓶子里拿出蚂蚁趁夏巴不注意偷偷放到夏巴的水杯里。

    一会喝水时,夏巴没注意喝了好几口。最后发现了,气急败坏的追着牛娃跑。

    夏巴觉得无聊,看牛娃不理自己了,于是自己也开始想办法打发时间,一会儿数数鸟,一会儿朝着打谷场跑几圈,一会儿又开始研究磨盘。

    最后无聊了夏巴就趴到树荫下的蚂蚁窝前看蚂蚁,听人说蚂蚁可以预报天气,如果蚂蚁密集成群搬粮食说明第二天有雨。

    夏巴说:“现在我每天除了看烧饼歌就是在观察夜色。星空里都是秘密啊。你能想象远处那些星球都能发光,而且排列还有规律呢。”

    牛娃说:“有没有什么征兆啊。听说星象能预言一切。”

    夏巴说:“星星倒是没有变化。不过最近新闻上说出现日食了。我等了好几晚上也没有看到。昨天晚上看新闻发现好多地方的人都拍了日食照片呢。要是有个望远镜就好了。”

    入夏了,天气又暖和了很多,夏巴和牛娃从原来的磨盘上转移到了树荫下。每天的无事可做让夏巴感到厌倦,他变得忧郁无精打采。于是从陈大爷那里要了个大烟枪抽了起来。有时候牛娃也吸两口。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牛娃觉得那个大眼枪很难闻,而且又呛又辣眼睛。可是看到夏巴吸的那么沉醉于是不管烟袋味道如何还是没有舍得放下烟枪。往往夏巴吸两口然后牛娃吸两口。

    夏巴在打谷场上想到睡觉浪费时间,于是就转头对牛娃说:“娃子不如我们做点事情吧。”

    牛娃吐了一口烟圈说道:“现在睡觉都累。以前还没有感觉的到。现在不光累还觉得烦。你说能做点啥啊。除了醉生梦死外能干啥呢。”

    夏巴连忙把书放到了背后,生怕牛娃把自己的书籍偷去,说道:“小屁孩懂啥,这是预言书。预言诗集懂不。”

    牛娃好奇的问道:“爷,上面都预言了啥。”

    夏巴摆了摆架势说道:“预言没有解析完,不过诗歌写的不错。”

    牛娃说:“那能看到流星雨吗。这样就可以许个愿望了。你在晚上守着夜空就没捡个流星。。”

    夏巴说:“捡到你敢拿吗,说不定很烫呢。再说有那么大的篮子吗。”

    然后两人就睡觉。睡醒了然后又唠嗑。

    牛娃问:“烧饼歌看的怎么样了。”

    一大早夏巴来到了打谷场中央,就开始脱掉外套,摘掉帽子,半躺在一个谷垛面前晒太阳。不一会就鼾声四起。正当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觉得脸上有虫子在爬动,于是用手抚弄了一遍又继续睡觉。但是那阵酥痒一直没有消失,所以索性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牛娃拿着秸秆在戏弄自己。顿时一阵生气,怒斥的说:“你这梭猴子,有眼不识泰山敢找爷爷的茬。”

    牛娃咧开嘴笑了笑说道:“大白天就在这做美梦啊。梦到啥了。幺,还有书呢。我不认字,你给我读几句白。”

    一连几星期里,夏巴和牛娃一直在原地晒太阳。每天也越来越觉得无事可做,除了在原地打嗝就是在太阳底下抓虱子。然后就是讨论天气。吹牛。

    牛娃说;“今天天不错,太阳真暖和。”

    夏巴说:“是啊。风都跟着云去流浪了。要是在朝太阳里加点煤提高点温度就更舒服了。”

    “我看看行吗。”牛娃说道。

    夏巴摸了摸下巴说:“你看啥,唐诗三百首都不会读,还想看我这本。不知天高地厚。像这本预言书我看了好几年了,除了胡思乱想外也没有看到什么天机啊。知道我为什么留这本书吗。因为这本书是清代手抄本,祖传的,可以用来珍藏的。值好几百呢。”

    春天刚过,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村民们有了春耕劳作的迹象。村外的梯田里也开始有了耕种的人。在村子里可以听到山里的布谷鸟发出和谐的叫声。

    近一个月以来,夏巴已经习惯了坐在打谷场旁边的大磨盘上晒太阳,他穿着一身蓝色旧风衣。那个风衣一直耷拉到膝盖。腿上绑着两块黑色护膝的皮革。手里拿着一本黄皮盗版的《烧饼歌》。

    说到烧饼歌是元末明初的家,政治家,军事家,道人刘伯温的预言诗集。说实话,夏巴有一个理想就是做一个占星师。这个理想完全源自一个梦境。有一次在梦里夏巴梦到自己开通了天眼,能够洞察人世间一切。他觉得自己有了通灵术能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所以醒来以后就决定云游四海,或者闭关修行,以此来感悟人生。所以二十二岁那年他流浪了,北往内蒙,南至广西地区,五年时间浪迹十多个省份。每次行程兜里都放着一本烧饼歌(祖传的)。和一本本年度星座运程盗版书籍。那些星座书籍都是从集市上淘来的。用他的话来说,民间隐藏着好多玄术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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