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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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儿、引弟和招弟回去了,王冬花、菊莲和来弟留宿在了梁家坪,母女们之间有说不完的话,六月更是对这弥足珍贵的机会有着太多的感触和留恋!当东方天际发白时,母女四人也不知哭哭笑笑了多少次。六月明白今日便是绝别,但她还有事没有交代,该如何开口呢?

    “老六?”短暂沉默后王冬花说话了,“你说实话,这、这娃娃到底是啊个的?”

    “三娃的。”

    黑夜里的六月短短的三个字印证了王冬花地猜测,而六月随即传来的抽泣声又让她也心酸,“唉!老六,”王冬花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说你命苦,曹要怪就怪老天爷世人不公。可、可你也是一根经,三娃来寻你,你说你就啊门死活不愿见他?”

    “爱妈!你自碎就说,曹女人身子不干净就没脸活了。我、我叫人糟蹋了……还有脸再见三娃么?”

    “话是死的人是活的。爱妈说得对,我看你就是一根经,人家三娃都不嫌弃,你倒造贵【摆拍之意】了……”

    “五姐,不是我造贵。我害怕,我怕我再害了三娃……”

    “唉!娃娃,这就是命啊!你就认了,前世注定的再犟都犟不过……”

    “爱妈、大姐,去的时候去趟两眼泉,把这几双鞋连衣裳给窑生带上!”

    “老六,你、你除了娃娃的衣裳,难道就连一句话也没给三娃说的?三娃可死心塌地在等你呢!”

    六月正愁怎么说呢,菊莲的话刚好给了她机会便趁机说道,“大姐…你、你就给三娃说,十月二十五一早叫他来趟土门沟……”

    “土门沟?”

    “你叫三娃来土门沟?”

    “老六,难道你想通了?”

    ……

    黄昏的庙儿屲,金红的落日余辉下一个修长的身影面对着梁家坪一动不动,直到太阳躲到了山的背后,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时,南三娃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折返了身大步向山下走去!他一直坚信六月不会变心,九月十六王冬花、菊莲和来弟从梁家坪带回六月约他九月二十五去土门沟的消息后,更加坚定了这个信念。对心爱的人和未见过面的儿子地思念,让他一天也等不了,几乎每天放工后安顿好窑生便会来土门沟在庙儿屲远远地看着梁家坪――

    南三娃虽说思念六月,但他也明白如果六月跟他走两眼泉肯定是不能回了,至于去哪里他也不知道。只要离开两眼泉、离开陇西,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安稳稳的和六月过日子就是他最大的愿望!所以,自打六月约他见面便准备了起来,除了用积蓄买了头驴,还和场长潘海清商量用工钱抵了辆架子车,一切准备停当就等九月二十五了!南三娃虽说走路一瘸一拐但脚下明显轻快多了,还有两天,他就会带着他的亲人远走高飞,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一路走着轻声哼起了秧歌《十里亭》来,“……交人要交真君子,栽树要栽古松柏;交下了君子长来往,栽下了松柏四季青……”

    “你可去梁家坪了?”

    南三娃回到两眼泉,推开虚掩的柴门问话声把他吓了一跳,随即傻笑着说道,“我没去……”

    “三娃,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

    “嘿嘿……干大,你比如来佛都厉害,啥事都瞒不过你……”

    “不是干大不叫你去。三娃,六月一直不愿见你不就是想等梁家坪对她看管的松了好跑么?你这一年都熬过来了,就不能忍耐这两天么?你说你三天两头跑,万一叫梁家坪察觉了……”

    “都是我想事情不周全,干大你说的对……干大,我这一走,也、也不知能落脚到啊达,我放心不下你,我看你还是连我一达走?”

    “三娃,有你这份孝心干大就知足了。走的远远的好好过日子,落脚了托人带个口信干大也就放心了……”

    “你年纪大了,我总是……”

    “三娃,‘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也少操,我的心了,能走脱了再说……”孙吉仁说着起身出了窑门,南三娃不觉眼角湿润了。

    一年没见过可亲可爱之人的六月对于南三娃和窑生的思念有着锥心般无奈的痛!苟延残喘、忍辱负重只为了将南三娃的骨肉送还与他,更要以悲惨沉痛的方式结束自己十八年的人生来惩罚和报复汪尕有父子。孩子的初月汪尕有家的所有亲戚和临近村子的老户们都会来,她希望汪尕有父子甚至整个梁家坪都受到人们地指责与诅咒,对她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一夜无眠的除了六月还有南三娃,但两人的心境完全不同,六月心中充满了决别前的酸楚而南三娃却是满心重逢的喜悦。南三娃觉得今晚的夜特别地漫长,他恨不得天立马放亮见到六月,等他和六月从土门沟回来便会直奔官道,官道上有孙吉仁套好了驴车带着窑生等着他们俩,然后一家人便会远走高飞!

    “轰隆隆……”

    突然间一阵闷响,炕也猛烈地抖动了起来,南三娃愣了愣又是一阵轻微的抖动,“地动?”南三娃反应过来的瞬间抱起了熟睡的窑生赤脚便冲出了窑门,就在他跨出窑门的刹那间又是一阵更加猛烈地震动让他一个趔趄没站稳差点摔倒了而窑角也被震塌了。他抱着一无所知的窑生直奔砖瓦场,而此刻四周已人叫狗鸣乱成了一片,“干大、干大……”南三娃还没进大门便焦急地高声呼唤着。

    “三娃、三娃,你好着呢么?”

    “好着呢、好着呢!干大,你没事么?”说话的功夫父子俩相遇了,借着夜色南三娃发现孙吉仁额头流血了,“干大,你头破了?”

    “我将起来巡窑地动了,没站稳在窑上碰的,我说怪疼的……”

    “六月、六月?”南三娃突然心头一紧,“干大,赶紧把娃娃抱住……”

    南三娃不等孙吉仁说话转身便跑――

    “你去过镢头山连亲戚熟悉,你、你赶紧把人叫到屋里。”彩花答应着,汪尕有回头瞪了眼王岁红和毛月梅,“愣的啥?”

    “哟!姨娘,几个她姨娘都来了!”焦彩花脸上强堆着笑,“这一晃都四五年了,姨娘还这么年轻。走,赶紧进屋,到屋里好好个再搞……”

    突然,一声凄凉的哭声打破了碾麦场的平静,柱脚儿扔下木锨拔腿便跑留下了没反应过来的众人愣怔着个个面面相觑,马奎面对哭声传来的方向稍一愣神便明白了大声喊道,“赶紧、赶紧都去,是六月的娘家人来了。”

    凄凉而亲切地哭喊,六月不用问便知道是她日思夜想的母亲王冬花来了,喜极而泣泪水伴着满脸幸福的笑叫着、快速地下了炕跑出了门,“爱妈、爱妈……”

    “我苦命的娃娃……”

    母女们哭得天昏地暗时,菊莲不经意间抬头这才发现身后全是梁家坪的男男女女,她扯了扯王冬花轻声叫道,“爱妈?”王冬花还沉浸在悲痛中,一口一声“我苦命的娃娃”,菊莲哽咽着再次说道,“爱妈、爱妈,来人了……”

    “彩花、彩花?”

    焦彩花被眼前的一幕正看得热泪盈眶,听到汪尕有悄声叫她急忙问道,“啊门了?大大……”

    霍天冠家的碾麦场上一片繁忙的景象,但女人们总是会忙中偷闲地找到机会东家长西家短地聊上一阵,而最近的话题绕来绕去都会落到柱脚儿头上――

    “看老四做活计的样子,还真当他当了爱大……”

    “你要死呢!”焦彩花白了眼琴娃,“声音小一点。柱脚儿各家也知道是谁的,只是他不愿情叫大家说,你不是不知道。”

    “爱妈,我当、我当这辈子再看不到你了……”

    “我苦命的娃娃啊…你、你前世做了啥要遭这样的罪、受…受…这么大的苦……”

    “名字么!叫得响就成,曹庄农人不是城里人也不是识字人……”

    “六月,我苦命的娃娃啊……”

    霍天冠家今天碾场,柱脚儿临走时来到了阁房门口,“六月,老人说月婆子针线做的早了,对眼睛、对手都不好,你就过了月子再做么,也不急在这一天半天的……”六月继续做着她的针线没有理会,柱脚儿挠了挠头继续说道,“天冠今日碾场,我连爱妈帮忙去……”

    “要去就去么,我又没管你娘儿们的腿!”六月冷冷地回答柱脚儿也习惯了,他瞄了眼‘儿子’笑嘻嘻地走了! 柱脚儿走后六月做了会针线不知不觉睡着了,突然一阵急促的狗叫声将她惊醒了……

    柱脚儿憨憨地直笑没说话,继续扬场去了。

    “老四,嘴旦问你娃娃的名字呢?”

    “还没、还没,娃娃还碎,等过了初月我大再起。”

    毛月梅铁青着脸接过了话茬,“都是女人,六月也够孽障了,向后都少说两句没用的…”

    “好了、好了,都不说了。老四、老四,”安嘴旦见毛月梅不高兴了,岔开了话题冲柱脚儿叫道,“娃娃的名字起好了么?”

    在梁家坪震庄的当天六月生下了她和南三娃的第二个儿子,汪尕有见到的第一眼就说不是汪家的种。其实,自孩子出生起,村里的女人们就掐着指头在算,算来算去都说不足八个月的孩子不可能是柱脚儿的。对于这些蜚短流长,柱脚儿心中自然是明白的,但因着对六月的用心却极力否认并一再辩解,而马虎虎说“不管谁的都把你叫爱大!”成了柱脚儿堵住悠悠众口和安慰自己的最好借口!既然认定孩子是自己的,那孩子的初月自然是要办的。亲戚邻人的女人们虽然替柱脚儿报不平,但碍于面子还是按乡俗在初月前送来了馒头、鸡蛋慰问六月。当初菊莲姊妹没能劝六月回头,都气她性子太过执拗,但血脉相连的亲情还是难以割舍,赵招弟时不时地来看六月也顺便带回南三娃和窑生的消息。

    常言道,‘十月一,家家户户送寒衣’,黄土地人都有给逝去亲人送寒衣的习俗。十月初一一早,赵招弟跟随李继宗去位于安家山的祖坟送寒衣顺道来了梁家坪才知道六月生了。女儿生了孩子,论理来说婆家要在第一时间给娘家人报信道喜的,可柱脚儿这个女婿到现在还没有得到赵俅儿的认可,所以也就没敢上门去。而这恰巧成了赵招弟的把柄,被她成谷子烂芝麻好好把汪尕有父子数落了一番总算是出了口气,而自觉理亏的汪尕有也不分辨任由她骂了。招弟回去后,赶紧托人给娘家带口信相约十月十五一块去给六月送大馍馍。

    今天可真是个好天,瓦蓝瓦蓝的天空一朵云彩也没有甚至连一丝丝风都没有――犹如六月此刻平静的心情!昨晚后半夜她做了个梦,梦见她和南三娃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又生活在了土门沟,南三娃俊朗的脸上全是笑意只可惜――好梦易醒,笑醒了的六月随即又泪流满面了。美好的生活六月觉得是无颜奢求的,能在梦里见见心爱的人也就心满意足了!一大早,好久没听到的喜鹊在门前的白杨树上‘喳喳喳……’叫个不停,六月起来倒了尿盆、打扫完院子后,便做起了针线来。她要在离开这个人世前留下足够多的鞋子和衣服给她的孩子,虽然也很想给南三娃做双鞋子,可这样的事柱脚儿怎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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