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了眨眼睛，莞尔一笑：“这么大的好运推什么推，要不你就……娶了吧！”
扑哧一声，谷雨和秋分掩嘴轻笑。
萧怀凤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滚，白疼你了。”
顾云歌摇了摇她的衣袖，眼神一荡，笑意狡黠：“那要不，我帮你去找她，就说我三哥哥英明神武，只有我这朵妖娆艳丽的百合花才能配得上，让她主动退出，成吗？”
也只有顾云歌这个脑洞清奇的女人才会觉得百合花是妖娆的。
萧怀凤懒得纠正她，只是哀伤望天：几个月不见，四妹愈发的不靠谱了……
不远处有极轻微的脚步声，萧怀凤立马警觉的冲顾云歌使了个眼色，躲入廊后。
顾云歌抬眸轻喝：“谁？”
秋日长空下花叶摇动，空无一人。顾云歌略觉不对，又抬高了声调：“是谁，出来吧。”
过了片刻，李公公笑意盈盈的出现：“老奴参见云嫔娘娘，圣上还在正殿侯着娘娘，让老奴来知会您一声。”
瞧他的神情，是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顾云歌舒了一口气。
“本宫知道了，换好衣服马上就去。”
她轻轻点头，宫里的奴才话都说的委婉，说是知会，实则是催促罢了。
待李公公走后，她同萧怀凤做了别，便步履匆匆而去。
萧怀凤越过院墙，百无聊赖地没走几步，却听见身后一声熟悉的娇喝。
她转过头去，黯然长叹：当事情避无可避，只有硬着头皮面对。
垂首听着对面人噼里啪啦一堆质问，她努力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你这阵子为什么都躲着我？本公主的话你到底答应不答应？今日为何要帮云嫔？知不知道我母妃差点被你害死？”
萧怀凤待她一口气说完，才缓缓抬头，真诚微笑：“草民无心帮谁，今日不过说了句实话。”
“只是说句实话这么简单？”九公主昭华泛着怀疑，话锋一转，“我问你，你对我可曾有过喜欢？”
萧怀凤哀叹一声，怎么哪壶不开您就偏提哪壶。
她想了一下，否认的委婉而恭谨：“草民出身微末，万不敢有非分之想。”
“如果，我偏要你想呢？”语气蛮横，却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草民绝不敢亵渎公主殿下一分一毫。”
“是不敢，还是不愿？”昭华目光森凉，褪却在永胜帝面前的娇憨。
是不能啊！箫怀凤欲哭无泪，真的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昭华的眼神凄冷下来：“在玉带河上你曾舍命救我，我还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原本我还打算今日在父皇面前为你举荐保官……”
萧怀凤心底哀怨：冤枉啊，那次我怕只是怕被你连累死了。
双眼蓦然睁大——什么，还要举荐她？
自己男扮女装入了皇家学院已是欺君，公主殿下还要把她往朝堂里推，这是嫌她死的慢啊！
昭华却冷冷一笑，眉目带煞：“直到今日，我突然发觉了一些事情，才总算明白，你的真心原来不是为我。哥哥说过，万事万物，若不能为我所用，那只能为我所弃，所以……”
萧怀凤听的热泪盈眶：您终于要放弃我了，不容易啊。
她长舒了一口气，客气打断昭华：“公主圣明，我的“真心”，您明白就好。”
“是么？是么！”
昭华面无表情凝视萧怀凤，两句“是么”过后由惊而怒，片刻后却怒极反笑：“好，那我成全你。”
她一拂飘逸袖袍，转身离去：“我定会叫你后悔！”
萧怀凤愣怔片刻，琢磨着她那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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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凤苦着一张脸，忽然一把抓住顾云歌，眼睛一亮：“正好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把她打发了？”
“唔……”顾云歌支起下巴想了一想：“王朝公主，金枝玉叶，若娶了她那可是一辈子的富贵无双，天元朝有多少男子盼都盼不来。”
“三姐不用，是秋分胡说。”顾云歌怔了怔，忙把手往后缩。
萧怀凤不由分说塞进她的衣袖：“若真当我是三姐，就拿着！”
顾云歌抿了抿唇，纤长的睫毛后溢出水光莹莹：“谢……谢三姐。”
“好……”萧怀凤撇撇嘴，“好什么呀，天天被人赶在屁股后面追。”
“谁敢追你？”
“那个难缠的昭华公主，她还真把我当男人了。”
“嗯。你在宫里一切还好？”
“好不好，也不过都是刚才那种日子。于我来说，现在的生活也只是化约到还活着这么简单。”
顾云歌笑中带苦，竟有了一抹与年纪不符的苍寂。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萧怀凤拍了拍她的背，刻意笑的轻巧。
顾云歌垂首片刻，再抬起头来已恢复在林英小院时的和婉灵动：“你在书院里过的可好？”
萧怀凤眉头越拧越紧，顾云歌年纪虽小，心性却高，只怕要是秋分不说，她在宫中窘迫死也不会向侯府提起半句。
她从怀里拿出浅紫色荷包，那里是她在学院里赚来的银子，为了便于携带，大都换成银票了，鼓囊囊的也足有数银票数百两：“我在这里是一文钱都用不着，这些银票带在身上也是累赘，正好你先拿着。”
“说来话长。”萧怀凤帮她理了理散在耳畔的发丝，微微叹气，“二姨娘逼婚，我只能把她解决逃了出来。”
“怪不得上次我回府省亲，听说那二姨娘与人通奸被捉，没过几天就悬梁自尽了，而你也不知去处，原来是这样。”
她叹了口气，不忍心再去探寻她初入宫中的那段幽暗时光。于是不动声色将话题转移：“好歹也是位列嫔妃的人了，怎么穿戴还是这么素净？”
“宫里开销那么大，小姐进宫时和侯爷怄气，本就分文未带，哪还有银子穿衣打扮。”秋分脱口而出。
顾云歌皱眉想拦，却挡不住自家丫鬟心直口快：“交结各宫贵人妃嫔们要钱，打点关键处的宫女太监们要钱，就连瞧个太医接个圣旨，都要拿银子打发，小姐的那点月银怎么够。”
萧怀凤心头微微一震：明明曾是那样明媚天真的少女，而今一笑默然，眸间愁意深深，眼睫纤细如轻盈蝶翅，却载不动黑夜的黯沉，直触的人心头一阵凄惶。
原本以为以她的玲珑心思足以自保，却不曾想仍是要遭遇诸多起伏。
随着一声轻声惊叹，顾云歌已经一溜烟奔到她面前，扑进怀里，双眼中欢喜乍现：“三姐姐，原来是你。”
凤萧……萧怀凤，方才只一心应付管贵妃，竟然忽略了这么明显的提示。
“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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