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务区边上，他们找到了秃子说起的汽车。
开着这辆车，他们先是回了一趟湖广府，在珞珈山附近寻找了一天一夜，终于找到了秃子所说的山崖。
二马在山崖下找到了小姐姐的尸体，和那片鲜红的血迹。
血液早已干涸，小姐姐脸上带着不舍，带着委屈，就那么睁着眼睛看着天空。
没有被野兽叼走，这算是最后给了二马一些安慰。
只不过眼前的一切，最终还是将他心目中那最后一点点奢望彻底泯灭了。
小姐姐死了，现在就躺在自己怀里，变得冰冷、僵硬，却还有着那股淡淡的香味。娇容犹在，却再也找不到当初那一丝丝温柔。
二马抱着小姐姐站了一夜，直到天快亮了，他一句话没说，用木棍石块儿在这地方挖了一个坟，亲手将小姐姐埋葬。
他的心已经死了，随着小姐姐的离去，仿佛抽空了他心里的最后那点温暖。
欧阳老头没有打扰他，就这么默默看着，看着二马亲手埋葬，亲手用木板立碑。
做好这一切，二马又在坟前跪了半天。
他想发泄，可是仇人都已经死了，他无处发泄。
“你说，因果报应真的存在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欧阳震华听到二马跪在地上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如果不存在，为什么那些坏人最后都能死在我的手里让我报仇。可如果存在！为什么像蓉蓉这样的白衣天使会死得这么惨！”
老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知道二马此时是愤怒的。他只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冯二马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在此对天发誓，从今往后，不饶恕任何一个坏人！正是因为那些好人以好心放走了一些还要做坏事的坏人，才会得到报应！所以小姐姐这样的好人，才会走得这么早！”
说出这句话，他似乎用尽了力气，也用尽了最后一点坚强。
他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婴儿，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痛彻心扉。
哭声在身后的东湖水面荡漾。
哭了很久，直到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哭，他这才起身和老头一同离开上路。
……
一路无话，又花了两三天的时间，他们二人总算磕磕碰碰来到了南都城。
南都城古时候称作金陵，做过首府，抗日战争的时候，这里被日本人血洗，改革开放后才逐渐恢复元气，现如今这里发展的速度已经追赶上了许多沿海城市，这些年这里正在申请特区——金陵特区。
然而特区还没申请下来，天灾却来了。无情的天灾摧毁了这座高速发展中的城市，比起湖广府，这里更具有历史和创新。历史在那一座座古城墙上延续，创新是在这这一片土地上建立起了一栋栋高楼大厦。
“没想到这里的城市保存的竟然比较完整！”二马看着眼前的一片城区，感慨道。
记得小时候来过南都，是父亲带自己来的，印象中，冯氏家族的家族企业就在此地。
“这里的房子修得都比较晚，比起湖广府许多七八十年代的楼房，这里大多是新修的公寓高楼，而且南都虽然也在江边，却没有承受三江大坝毁灭后带来的怒涛洗礼。所以这里的城市保存的比较完整。”
“那为什么城里没什么人？”二马看着这片荒芜的城区，本来心中有些期待，如今却有些失望。
“这些高楼虽然没有被震毁，可是经历过两次大地震后，谁也不知道自己脚下的地板能否承受住下一次天灾，我在电台里听到过，类似这样的北都城，在地震之后，在长老院的要求下，大部分的居民都撤离到了那些高楼大厦，住在了一些低矮的平房和临时搭建的棚户里，或许这里也是这个原因吧。”
欧阳震华也是十分感慨。
“那我们要去的那家医药机构？”二马看了看前面那片高新区建筑。
“恩，就在前面。”老头点头看了看前方。
“如果他们没有离开的话。”
……
……
欧阳博士和二马白天回到了服务区，那群猴子很奇怪，白天这里就和无人区一样，只有到了夜里才会出来。
“为什么要杀他们？不管他们他们也活不了的。”
二马深深地看了老头一眼，那眼神深邃带着死一样的寂静：“所有坏人都该死，万一他们逃出去了呢？”
“可是……”欧阳老头还想再说些劝诫的话，却被二马看得说不出来。
这一刻，他觉得二马真的变了，变得那么陌生，那么可怕。小小的身躯里仿佛住着一个恶魔，一个嗜血的恶魔。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孙女，欧阳蓉。
……
大胡子不再犹豫，他可不想像秃子那样死。他猛地把匕首扎进了自己胸口，挣扎了几下，不一会儿就歪倒在淤泥里。
看到又死了一个，欧阳震华真的吓坏了。不过比起之前血腥无比的那一幕，这个大汉的死，死得有些悲壮。
二马俯下身，叹了口气，轻轻从已经死去的大胡子胸前拔出了匕首在一旁的杂草上擦了擦重新插回了腰间：
“如果不是当初我轻易放走了叶古，蓉儿就不会死。”
二马的眼神越来越空洞，盯着他看的时候也不带有任何光芒，仿佛在看向他的背后，那片无尽黑暗的夜空。
“二马，你没事吧？”
二马脸上看不出喜怒，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很好。”
小说里都是骗人的！什么大彻大悟就能得到救赎？
噗呲！
“爷爷，我们赶紧走吧，我怕等会儿那群猴子追来了。”
“哦……哦……”
老头双腿发软地站了起来，看着二马身上溅到的鲜血和脑浆，有些担忧地问道。
“对不起，坏人，都该死。”
二马起身转过身来，拉起还坐在铁板上的老头。
第九十九章因果报应
“你以为你来一番大彻大悟我就会饶了你么？”二马冷冷说道，再次抬起手中血淋淋的棒球棍，上面还粘着一颗爆了的眼珠子。
大胡子本想换个方法求饶，却只看到寒彻心扉的冷酷无情，那血腥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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